?難道依然還在後悔嫁給了自己?是啊,自己是個不合格的丈夫,沒有給她想要的生活。自己確實該死了,連妻子的願望都不能幫她實現,自己還有什麼資格活下去?
忽然!
秀寧臉色的血痕如同一道血色的閃電一樣照亮了東方倫日的內心,他在這一刻忽然明白了什麼。他的腳步驟然停止,隨即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黑色的血。是的,他終於明白了妻子想要的是什麼。
當初秀寧選擇嫁給自己的時候,自己不過是個窮的身無分文的落魄小子,而劉業則是權勢滔天的太原刺史,她為什麼會看上自己?她看重並不是什麼權利地位,而是自己一顆真真正正的愛她的心!
東方倫日苦笑一聲,現在才明白,為什麼在以前自己奔波行走聚集財富的時候妻子會不開心,為什麼自己稱為太原甚至大漢第一富豪的時候妻子會不開心,為什麼自己建立了天下第一大教的時候妻子會不開心,偏偏在地下密室裡過的那兩年暗無天日的日子她笑的那麼燦爛。
可惜,太晚了。
自己真是個笨蛋!世界上最最愚蠢的笨蛋!妻子想要的其實一直很簡單,那就是自己能多一點時間陪在她身邊,僅此而已。
東方倫日的心滴著血,一塊一塊的碎裂。
“秀寧!下輩子我再給你想要的日子,你等著我!”
東方倫日仰天一聲長嘯,隨即舉起橫刀,衝向了那吞噬生命的鋼鐵大陣。
孫勝看著京畿大營的人馬一次一次的發動攻擊,那些昔日並肩作戰的袍澤一個一個的死在自己的手裡,他的心已經麻木到不再跳動,他就好像一個失去了生機的木頭人,機械的下達一個又一個指令。
當看到洪流一般湧來的黑麒麟軍,孫勝忽然笑了,笑的那麼燦爛,那麼純粹。他坐在馬背上笑的前仰後合,眼淚順著臉頰止不住的往下流。
從馬鞍橋上摘下自己的大槍,孫勝一邊笑著流淚一邊下達了自己最後一個命令。
“放下兵器投降!”
他說。
然後,他舉起自己的鐵槍,對準了自己的心臟用最大的力氣刺了下去!他沒有穿鎧甲,他早就想到了自己的結局。帶著血的槍尖從他的背後穿了出去,他的臉上卻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痛苦。
陳遠山在遠處啊的大叫了一聲,瘋了一般的往前衝去。已經傻了的禁軍士兵沒有人再阻止他,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在那緩緩從馬背上掉落下來的將軍。他不想謀反,他只是在報恩,他別無選擇。
陳遠山抱著孫勝的屍體嚎啕大哭,一刻之前還勢同水火的兩個人再次變成了兄弟。孫勝的手和他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而已經漸漸失去生機的孫勝連說一句話的力氣都已經沒有,只能給自己的袍澤一個歉意的微笑。
“你為什麼這麼傻!”
陳遠山嘶吼著問。
孫勝笑了笑,他知道陳遠山會明白自己的苦衷。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笑容逐漸凍結,就好像建築後面見不到陽光的積雪一樣。陳遠山哭的撕心裂肺,死在他懷裡的是他的親兄弟。他明白的,若是孫勝只需指揮禁軍發動一次反擊,包括自己在內的京畿大營人馬一個都活不了。他明白的,到後來禁軍的兄弟們只是用巨盾扛住了自己一次一次的進攻,而再也沒有一支箭射過來,沒有一把刀砍下來。他知道自己的兄弟做出了什麼樣的選擇,他知道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今年冬天的第三場雪飄飄灑灑的落下,晶瑩的雪花跟血一樣純潔,覆蓋在大地上,無聲無息。
第一百六十八章 是天堂還是地獄
暉王劉植用最快的時間將自己王府裡的侍衛,招募來的義士集結起來拼湊出一支不足七百人的隊伍,有騎兵有步兵,好像跑上山路的山羊一樣亂哄哄的往皇宮方向跑。劉植心急如焚恐怕去的晚了東方倫日那個傢伙搶先一步,又怕歐陽仁和那邊耍滑頭搞出什麼小動作來。
不管是東方倫日還是歐陽仁和,這兩個人都不能讓劉植真正的信任起來。東方倫日本來就心懷鬼胎劉植心知肚明,兩個人與其說聯手造反還不如說互相利用。歐陽仁和只想著恢復歐陽家在朝廷裡的尊崇地位,至於做皇帝的是誰他根本就不關心。
之前從宮裡傳出來確切的訊息說孝帝就被困在承先殿裡,而忠王劉凌則被數千白蓮教的弟子困在王府,只要拿下了這兩個人,憑藉著孫勝和歐陽仁和手裡的萬餘禁軍,劉植有信心只要自己登高一呼,那些膽小的文武百官愚昧的百姓都會順從。只是他為人謹慎,事情不到萬分緊急的時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