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在這裡與他沒完沒了地纏夾不清,想是你根本就捨不得與他了了這番糾纏吧?’
他們倆聽罷,大約都覺得我所言有理,於是就走了。”
一席話把和尚們說得目瞪口呆。他們還從沒見過這麼簡單快捷的驅鬼術,居然只用區區幾句話就把鬼給說走了!
不過關鍵在於,人家會聽鳥語,還會說鬼話,光是這一點就夠不簡單的了!
其實暮田田不會聽鳥語,只不過那兩個鬼魂白天無法以人形現世,只能化為鳥兒,他們口中的鳥語其實也不過是加了層障耳法的殄語,在暮田田聽來還是鬼話,故而輕而易舉就聽懂了。
打發掉這兩個拖泥帶水的傢伙之後,暮田田盛情難卻,留在寺中用了些茶點才告辭。方丈對她感激不盡,苦苦留她用齋不成,便退而求其次,一定要用寺裡唯一的一輛馬車送她下山,暮田田再三推讓,最後實在拗不過,也只得接受了方丈的這番好意。
於是她坐上馬車,廂前坐著個小和尚駕車,沿著山路得得下行。
忙活了大半天,暮田田也有些乏了,便歪在車裡打起盹來,全當補個午眠。
春困秋乏,午後日暖,暮田田迷迷糊糊剛睡過去,車子卻冷不丁猛地一跳。
她還沒睜開眼,就聽見車前的小和尚慘叫一聲“啊——”,隨之響起的是馬兒驚恐的嘶鳴,以及某種野獸可怖的吼聲,馬兒慌忙轉身,奮蹄向林中直衝進去!
緊接著傳來小和尚的淒厲的呼號,伴隨著重物落地的悶聲。暮田田在被顛得搖搖晃晃的車裡奮力掙扎,想掀開窗簾看看外面究竟是怎麼個情形。
不料寺廟中人本來鮮少出行,僅有的一輛馬車也就買得小氣,此後更失於保養維護,以至於在坑坑窪窪的樹林間顛了一會兒就吱吱呀呀幾近散架。暮田田重心不穩,站起來時一腳踏得重了,頓時就有一塊木板塌了下去,她的右腳踝立時被卡住,稍微用力就痛得鑽心,根本拔不出來。
好在她那順勢一撲,恰好摔在窗邊,她忍著痛掀起簾子往車後一看,臉上登時失了血色!
難言之隱
只見剛才駕車的小和尚摔滾在路旁,一頭身高絕對超過兩米的棕熊倒也不理他,怒氣衝衝地一心往馬車追過來。暮田田心裡方替那躲過一劫的小和尚唸了聲阿彌陀佛,卻又發現事情不妙。
熊真的發足跑起來速度其實很快,馬拖著輛車子根本不是它的對手。眼瞅著那頭熊馬上就要追上來了,而暮田田的腳還卡在車廂地板中動彈不得,想冒險跳出都辦不到啊!
——完了完了,這下會死得很難看吧?也不知道熊追上來之後是先吃馬呢還是先吃人啊?是不是先吃了馬的話就懶得再吃人了?蒼天在上,我也不知道如果被熊吃了我還能不能活,不過就算死不了,到時候有人把熊肚子剖開把我救出來,那場面也一定好看不到哪裡去,被動物的胃液侵蝕產生的傷口還能癒合不?還是我將來就得破著相過日子了呀?……
暮田田這兒正亂糟糟地胡思亂想著呢,忽然聽見一聲暴喝。她趕緊掀開窗簾又看,只見一條矯健的身影從天而降,重重一掌劈在熊的天靈蓋上,趁著那熊哀鳴著翻身倒地,他又飛起一足結結實實踏在熊的心口。這一腳顯然是致命傷,那熊張開嘴,嗷的一聲噴開一團血花,便軟軟歪倒沒了聲息。
那人不敢稍停,順勢在熊最軟和的腹部蹬了一下,藉著那一下彈起之勢直躥過來,正正落在馬背上。他用力勒緊馬韁,馬兒吃痛揚起前蹄,好一會兒才總算停了下來。
那人返身跳到車前,掀起門簾,一眼看見暮田田一隻腳卡在地板裡的情形,眉峰一顫:“腳受傷了嗎?”
暮田田不知道,只是覺得疼。她垂下眼簾搖了搖頭,啞聲招呼了一句:“檀哥哥……”
鬱檀伏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將那兩塊木板撬出來,握住暮田田的腳踝輕輕托出。她沒傷到骨頭,卻到底是受了皮外傷,雪白的襪子上有殷殷血跡滲了出來。
鬱檀柔聲道:“你忍著點。”一用力撕開她的襪子,從懷中掏出隨身攜帶的金創藥沿著傷口撒了一圈,而後從自己內襟上扯下雪白的一條,替她將傷裹住。
這些事情做完,他抬頭看她,目光晶亮:“嚇著了吧?沒事了,有我在呢。”
他在忙著的時候,暮田田始終咬著嘴唇,大氣也不敢出,只痴痴望他。此時他回望過來,她卻又趕緊別開眼睛,勉強回了一句:“多謝你。”
想了想,她強笑著試圖說句笑話:“今日我當真命大,這麼巧你也在附近呢,否則我就只好做了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