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行,你脈息紊亂,顯然撐不了多久,你是想自己留下將我換出去?你是我的親弟弟,我怎麼可能放任你一個人面的危險!今日我們要不就一起死在這裡,要不就一起出去!”秦暢喝道。
趙忻早就認定了自己才是趙慎心裡最在意的人,自己留在這裡,趙忻多少顧及著趙慎不能做什麼,可悠兒不同。先前為了替悠兒掩護,自己故意對自己同趙慎的關係含糊其辭,趙忻完全將嚴子溪當做了一個漂亮的替身來看。一旦發現秦暢不見了,而自己手裡的不過是先前那個替身,悠兒會有怎樣的下場?
嚴子溪一愣,隨即點了點頭道:“我是要救你出去,不過自然不會意氣用事,讓自己陷入危險。”。他主意已定,並不打算更改,不過要是不點頭,秦暢恐怕不會跟著自己走。
秦暢的雙手被捆久了,有些使不上力氣,好在他身上沒受別的傷,行動還算利落。二人悄悄離開偏院,沿著嚴子溪方才潛入的路線往外走。
四下皆是寂靜,偌大的王府連個走動的丫鬟都看不見。嚴子溪心生疑竇,正要轉頭詢問秦暢,便聽對方低吼一聲:“不好,我們怕是中計了!”
兄弟二人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不對勁的地方——趙忻向來心思細膩,對於自己的府邸怎會如此疏於防範?嚴子溪一路順風順水地找到關押秦暢的偏院,除了幾個不成氣候的護院,竟連一個高手也沒有遇到。
這樣的情況只有一種:有人故意放了嚴子溪進來,想要以秦暢作為誘餌,來個甕中捉鱉。
二人心中一凜,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剛要後撤,便被一群侍衛重重圍住。秦暢心道不好,目光往那些侍衛身後一撇,忽然冷了下來。
人群后面一臉志在必得笑意的,正是趙忻。
“我先前以為來救人的會是趙慎或者耶律信,想不到竟然是你,子溪?”趙忻的聲音不疾不徐,彷彿在談論一件最普通不過的事情,但他的目光卻牢牢地鎖定在了嚴子溪手中持的刀上面。
那把真正的飲霜刃,正在嚴子溪手裡泛著寒光。
梁王府戒備森嚴,比起趙慎府上有過之而無不及。嚴子溪曾經聽周勝海提起過,按明國王府的規格來看,裡裡外外至少要布上三層守衛,尋常的刺客只要觸及第一層護衛,後頭的人便早已在暗處伺機而動。在這樣的環境下,嚴子溪要憑藉一己之力將秦暢救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硬碰硬不行就只能智取。嚴子溪早就打聽清楚了,每天上午,京郊農莊的管事都會親自去梁王府送菜,這是他可以接觸到的唯一一道缺口。
農莊的管事是個姓方的中年人。因為是給王府送的蔬菜,他不敢假手他人,每天都親自駕著馬車辦事,時間長了,連梁王府的門衛都十分熟悉他。嚴子溪特地隱匿了身形,一個人藏在梁王府附近的巷子裡,方管事的馬車一出現,他就出其不意地將人一掌擊暈,捆起來扶到了不起眼的角落裡。他下手不重,大約一炷香之後方管事便能醒轉,到時候自己若是沒有得手,便已經落入了梁王趙忻的手裡,倒是絲毫不用擔心被苦主找上門來。
等嚴子溪換了一身農民裝扮出現在梁王府偏門的時候,幾個門房上上下下打量著他,心裡都有些疑惑。來人是張生面孔,可是農莊的馬車又做不得假。他們走上前去仔仔細細地檢視了一番,見車上的菜式並沒有什麼問題,便刻意板著臉盤問道:“方管事今天怎麼不在?你看著面生,之前似乎並沒有見過你?”
嚴子溪毫無懼色,和善地笑了笑道:“回差大哥的話,我是跟著方管事看顧農莊的學徒,今日方管事病了來不了,又怕耽誤了府上的廚房做菜,這才叫我替他送菜來。”
他本就長得清俊秀氣,即使穿著一身最粗糙的短褂,看起來也極有教養。這樣的人總是容易讓人放鬆心防,門房看著他文文弱弱的,便覺得即使放他進去送個菜也壞不了什麼事,況且他們這裡不過是通往廚房的偏門,離梁王居住的後院隔著好大一段距離,中間守衛重重,就算放人進去了也不可能誤入梁王起居的地方。
兩個門房略一沉吟,也就放了行。嚴子溪感激地衝他們點點頭,神色間不帶絲毫攻擊性。
等將一車的新鮮蔬菜都交給了廚房的大娘,嚴子溪才佯裝勞累地甩了甩胳膊。那位大娘也是個熱心腸,聽說嚴子溪是方管事的徒弟,便十分熱情地招呼道:“這位小哥身板單薄,送了那麼一大車子菜過來累著了吧?別忙著往回趕了,先喝口茶歇息一會吧。”
嚴子溪心裡求之不得,忙道:“多謝大娘了。我也是頭一回出來送菜,笨手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