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區別身份,每一個幫派或者組織,從服飾到配飾都會有自己的一套獨特風格。
而有時候行走江湖就算化妝易容,憑著這些信物,還是可以分辨出誰是自己人,所以這些也便於管理和聯絡。
而既然那個想害她的黑衣人同後來的刺客佩戴同樣的佩劍,不出意外就是一夥兒的——除非有人無聊到這個時候還要嫁禍他人。
君晏看了眼白璃,眼中閃過一絲驚異。那麼短的時間,白璃竟然看清了那人手中的佩劍和佩劍把柄上的寶石和它的色澤,以及劍穗的形狀和色澤,這般快速獲取資訊的能力,恐怕很多優秀的男子都無法做到。
更別說是白璃這樣年剛及笄的女子。
而尋常女子,也根本就不需要這樣的技能。
君晏澹澹的目光細細地看著白璃,眸中的悠悠火光似有愈發點燃的趨勢。白璃啊白璃,你究竟還有什麼秘密呢?
緩緩收回多餘的思緒,君晏不輕不重地點點頭:“不錯。但當時,此人被拍下假山,假山上並沒有隱藏任何人——”
白璃點點頭,她也沒有感覺到假山上藏著人。而以後來這些人同君晏交手的情況來看,那麼一大批人,想要瞞過君晏這樣的高手藏在假山之中,應該是很困難的。
所以這些人,只能是後來才來的。
君晏繼續道:“可當我們逛了一圈梅園回來,這些人便已經在刺殺易水蓮和易水寒了。暫且不管這些人何時出現,藏在何處,可就在幾乎要全軍覆沒,大家都以為黑衣人都被剷除了的時候,卻又出現了一支生猛的冷箭——你不覺得,這支冷箭出現的時機,太過完美了麼?”
白璃摸著下巴琢磨君晏的話,半晌道:“你的意思是說,其實這些人,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我。本來第一個人出現,把我推下假山就可以解決,可我卻被易水寒給救了。所以這些人又啟動了第二方案,聲東擊西,調虎離山,讓大家以為其實他們的目標是易水寒和易水蓮,在大家都失去戒心的時候,突然射出這最後一支壓軸冷箭——”
白璃腦子裡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這個套路,豈不是和當日在金鑾殿中刺殺易水蓮的青鸞,套路是一樣的麼?!”
見君晏點頭,白璃又一次追疑:“所以你懷疑,其實這兩撥人,壓根兒也都是一夥的?就連……”
“就連當初槿顏失蹤,也都是這些人乾的。”君晏最後一句話肯定了白璃的懷疑。
——其實這個懷疑,白璃早在昊天后花園的亭子裡,看見同槿顏失蹤當晚出現一樣的短箭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萌芽,只是現在同君晏一討論,才最終理出個思路來。
而這個思路,讓白璃覺得自己雞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這到底是什麼人乾的?簡直細思恐極……這個人的心思如此縝密,計劃如此周全,一計不成還有一計,一計不成還有一計,從槿顏失蹤,到接見北疆使團刺殺我,刺殺易水寒,再到今天幾番驚險刺殺……這麼說來,這個人的目的都沒有達成,豈不是還會……”
“還會出手,”君晏面色冷然,再次肯定了白璃的猜測,“而且下一次出手,只會更加兇險。”
君晏頓了一頓,看向白璃:“所以,你怕麼?”
“怕?”白璃對上君晏深色的眸子,有一瞬間恍神,然她很快調整了自己的情緒,“當然不怕了。我白璃天不怕地不怕,雖然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白璃的命,可硬著呢,硬得都可以穿……”
白璃猛地收住話頭,眸色猛地一閃,趕緊打著哈哈敷衍過自己的話頭:“那個總之,我不怕的……”
怎麼一不小心就把“穿越”二字出了口呢?這種事情,放在這嚴禁鬼神之說的南軒,可不被認為是邪怪給滅了麼?!她還沒笨到要自取滅亡的地步。
然君晏似乎並不想放過她,一雙眼看定她,帶著探究和精明:“穿什麼?”
“穿……穿那個……”白璃繼續打著哈哈,然憋了半天也憋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話頭猛地一轉,“對了,那個你說這個幕後黑手會不會是昊天呢?感覺他好像比較有作案動機的……”
君晏涼涼地看她一眼:“如果他是幕後黑手,他媳婦替你擋了這麼一箭,你以為你活得成麼?”每次一到她轉移話題,其中就肯定有什麼秘密。這個小妮子,以為誰看不出來麼?
不過不急,遲早他會一步一步地,慢慢地,將她嘴裡不願說的話,統統誘匯出來……
君晏嘴角一勾,便是個狡黠的笑。
白璃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