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璃這麼沒命的一肘彎子過來,自然是痛得猝不及防。
而且白璃的手實在太準,兩次都打在同一個地方。這疼痛,實打實那就是加倍的。
他這個征戰沙場的大將軍,多少敵軍都動不得他一根汗毛的,竟然會傷在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手上,這說出去,還不被封翊穆言這些損友笑話死!
一想到穆言,君晏好看的英眉皺得更深了——那傢伙以喝多了的名義賴在君府過夜,現在還在君府裡待著呢。這會兒白璃回去要是知道,豈不是又要去找穆言了嗎?
不行,他不能讓白璃去見穆言了。那可是他的一號大情敵……
白璃哪裡知道君晏眉頭皺得更深是因為穆言的緣故,還以為自己真的打重到君晏都忍受不了的地步。
她揪著好看的秀眉,有心想要彌補,可她捅到的是人家的胸口,又不能揉又不能吹的,讓她道歉那還不如殺了她來得痛快……
“誰讓你那個……嘴硬的……”白璃囁嚅。
況且,方才明明是君晏佔了她便宜的。這不僅嘴上佔了便宜……一想到剛才君晏的言語和行動,白璃揪著的眉頭就更打結了。她怎麼就沒推開他呢……
難道……
不可能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會……
白璃偷偷瞥了眼君晏,發現君晏也正細細地瞅著她,也不知道哪來的火氣,便沒好氣道:“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嗎?!”
她一定是魔怔了,她怎麼可能會喜歡君晏呢?!君晏這個人冷情,自大,霸道,現在還多了一條,無恥流氓!
她喜歡的是溫柔瀟灑的穆師兄才對。那一手妙手回春,那一手劍風如花,那清朗的聲音,才是她喜歡的!
不錯,只要這裡的事情一了結,她就找穆師兄去!
君晏細細地看著白璃有些糾結的小臉,還有她又微微紅了的耳根子,嘴角一勾,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隨即往邊上靠了一靠:“的確,本宮是沒見過脾氣這麼暴躁的美女。”
問,為什麼要往旁邊靠上一靠?不靠,難道等著白璃的第三記必殺嗎?!
果然,白璃聽見這話,立即瞪大了眼睛想要攻擊人,然君晏已經退到一邊,白璃便瞪了他一眼,算了。
“好女不跟男鬥!”白璃甩了一句,終於想起來她要問的事,“我問你啊,你為什麼不讓我留下來?封氏好歹也是因為我才中的毒,那暹羅毒那麼兇險,沒有解藥,她會死的!”
提起這事,君晏的面色漸漸冷下來。他那深邃的眼眸中,白璃再次看見一股飛逝而過的殺意。
“怎麼?我說錯?”白璃也收了玩笑的表情,輕眸暗閃。為什麼一提昊府的人,君晏就是這幅表情?
就連上回從戚老爺子那兒回來,她拿著十里亭收回來的燈籠和短箭,君晏臉上也就是這個表情。
“你可知道今日要殺你之人是誰?”君晏卻並不回答白璃的話,只定定地看著她的眼,問。
君晏的語氣寒涼,儘管白璃知道這寒涼不是對著她的,卻還是讓她感覺到後脖子一陣涼涼。
——這樣的君晏,才是她打從一開始認識的君晏。
白璃雙手抱胸細細地想了一想,還是搖了搖頭:“這些人看起來一開始的目標並不是我——準確地說,並不是姬槿顏,而是易水寒和易水蓮。那些黑衣人和易水寒兄妹交戰的時候,招招致命,不像是演戲。而我,倒像是最後才決定要射殺的。否則的話,其實趁著你同易水寒和易水蓮二人混戰,就可以直接了結了我,豈不是有更多掩護麼?”
“未必。”君晏卻否定了白璃的推測。他那深邃的眸子,其中的風雲變幻,浮浮沉沉如深淵的煙雲滾動。而其中悠悠的眸光,又如同隔岸之火,迷濛而搖曳,讓人看不清楚。
“何以見得?”白璃對今日之事事先並沒有太多調查,一切都是君晏在安排和防備。
難道事情並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
“你的推測,準確地說對了一半,”君晏雙眸澹澹,道,“你忘了一開始在亭子裡,有人要推你下假山?這個人,若本宮沒有推算錯,應該同後來的刺客是一夥。”
白璃亦細細地回想了一下,雙眸忽然一亮:“不錯,那人雖然才出現就被你擊斃落入假山底下,但那一瞬,我卻看清那人腰間掛著的佩劍,同後來刺殺易水寒兄妹的刺客的佩劍是一致的。不管是那劍柄上嵌著的月形紫松石,還是劍上清一色掛著的青紫色色杏花兒結的劍穗,都一模一樣!”
——她手下也有一批人手,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