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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部分

哈哈一笑,道:“曾帥美意,豈敢不從?喝酒喝酒!”

兩人攜手親親熱熱的繞過屏風,入了席。今日並無旁人作陪,只有兩人,曾國藩舉杯道:“老弟打敗三國聯軍,功在社稷,今日也算凱旋歸來嘛,說不得,老朽要先敬你一杯。”

蕭然笑道:“曾帥這是挖苦我了。這一路到京城來,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搜身就搜了十來遍,古往今來,有像我這樣子‘凱旋’的麼?我看說狼狽還差不多。”

曾國藩也不覺尷尬,呵呵一笑道:“老弟你別見怪,我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你的火器營實在是太強悍了,北征俄,東征倭,這又路上海上全殲三國聯軍,神出鬼沒無人能擋,實在是不得不防啊!”

蕭然撇撇嘴道:“你太客氣了!三國聯軍不過區區萬餘眾,大人您目下在京師的部隊,直隸八旗、綠營,僧王鐵騎,山西、河南、山東八旗軍,算來總數該不下十萬之眾吧?我火器營只有數千人,再強悍也不敢老虎嘴上拔毛啊!”

曾國藩道:“慚愧!都是朝廷的兵馬,伯函不過一走卒爾,萬萬當不起!來來來,難得一句,且不談這些俗務,喝酒,喝酒!”說罷舉杯一飲而盡。

蕭然笑道:“好啊,大人說不談,那便不談。”也幹了一杯,掄起筷子大快朵頤。一邊吃一邊說:“這春秋樓的鴨舌就是地道,恩,金絲鳳爪也做的不錯,來來來,大人別客氣,多吃一點。”

看他這架勢,倒像是做了東道一樣。曾國藩看他吃的滿嘴流油,臉上不動聲色,心裡卻在暗暗嘀咕:這傢伙也真沉得住氣!飲了三五杯之後,忍不住道:“老弟真不想問問,我大老遠的請你來,是為了何事?”

“何事?不是說今天得閒,就是喝酒麼?”蕭然吐出一塊雞骨頭,笑道:“曾帥你如今統率十萬雄兵,穩坐中軍,整個朝廷都在您的股掌之中,那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啊?難道還有用得著我的地方?”

曾國藩微微一笑,道:“蕭老弟,你我都是明白人,咱們之間就用不著拐彎抹角了吧!目下時局,相信你也看的清清楚楚,這一次迎鑾南下,江南漢臣勢必躁動起來,大清根基不穩啊!大清朝是什麼?是你我的命根子,沒有了大清王權,你認為咱們還能像今天這般珍饈美味、把酒言歡麼?還能像今天這般大權在握、春風得意麼?”

頓了一頓,又道:“我曾國藩自然不用說了。平定長毛,致使生靈塗炭,天下漢人莫不視我為劊子手,漢奸,清廷的鷹犬,恨不能寢皮食肉、殺我而後快。沒有了大清政權,也就沒有我安身立命之所了。那麼老弟你呢?儘管你南征北戰,外御洋夷,內持洋務,興工業,拓農商,辦教育,為天下百姓做了這麼多事,但是你別忘了,你的身份只是一名內廷總管!你之所以能夠大展拳腳,有這許多的作為,依賴的還是大清的朝權,無非是兩個人:一個慈安太后,一個六王爺奕朝一日,大清倒掉,這兩大靠山可也就沒了,到時文武百官,誰能服你?各省大員,誰能懼你?你身為宦官而禍亂禁宮,似此大忌,百萬滿清族裔誰肯放過你?群龍無首而人心惟危,地方勢力自保不迭,勢必兵禍四起、蒼生罹難,億萬生靈塗炭,天下百姓,又有誰不怨恨於你?老弟,真到了那個時候,你便是禍國殃民的罪魁禍首,悔之晚矣!”

這一番話,說的是鏗鏘做色,擲地有聲。蕭然也不能不佩服,這位曾國藩的確是洞察秋毫。如果自己真的想扳倒清廷做皇帝的話,結局恐怕真的就跟當年的袁大頭一樣,成了眾矢之的了!

只可惜曾國藩死也想不通,自己壓根兒就沒那做皇帝的愛好。至於倒清,這的確是一條險途,關鍵是如何善後,選擇怎樣的人、怎樣的一個方式來將政權平穩過渡,當然這些事情以曾國藩的思路是無法想象的。蕭然淡然一笑,道:“大帥看的很透徹嘛!只可惜找錯了聽眾。我蕭然對朝廷自來忠心耿耿,什麼禍國殃民也好,罪魁禍首也罷,關我鳥事?”

曾國藩臉色微變,隨即嘆了口氣,道:“我與老弟推心置腹,你又何苦據我千里?當然,這話聽不聽的還在於你。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大清王朝是頭豬,你我就是這豬身上的毛。儘管看起來鮮亮無比,但皮之不存毛將焉附?老弟是個聰明人,好自為之啊!”咳嗽一聲,又道:“老弟,你我雖平輩論交,但老朽痴長几十春秋,有句話還是想規勸老弟:有道是百善孝為先,令堂一把年紀,辛勞一生,你可不能教她老人家為你擔驚受怕才好!”

第一百七十二章 翻牌(上)

曾國藩看來,蕭然聽了這話之後,不外乎幾種反應,衝冠、聲嘶力竭,要麼是涕淚居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