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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從男子的口中,陸孤雪才得知這味藥是在幽寂森林附近發現的。

事情的發展,似乎始終在朝著幽寂森林而去。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巧合,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然而當他看見公主的狀態忽然轉好時,便覺得不管是不是真,都值得去相信。

原本世上就有很多事是假的,但是依然有人相信。並不是這些人傻,而是在相信的背後,是一個更加美好的願望。

☆、為自己而活

服用了老先生的藥之後,花綾感覺好了很多。北地藥寒,卻能生火,很多初到北地的人都會給家裡的老人或者孩子準備一碗藥湯,然後便更能適應北地的天氣。

兩罐藥只夠兩天,花綾雖然恢復了不少,但是卻在眾人心裡埋下了一顆炸彈。沒有人知道公主什麼時候會再發病,而藥已經不全,最後收到的藥,已經最先用完。

公主一直在屋裡躺了好幾天,身體恢復了些之後,便忍不住想要出去走走。想著這樣的日子著實有些無趣,花文卿也不好意思拒絕。

這幾天都沒有下雪,地上只有一些角落還能看到雪跡。花綾在花文卿和陸孤雪的陪伴下,走到院子裡,感受著整個世界的寒意。

是啊,似乎整個世界都不懷好意。

她要在這裡度過整個冬天,在花國最冷的地方,最冷的季節。她忽然覺得不再無聊,她這半年都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活下去。

活下去,對於她來說便是如此艱難。

好好活下去。

她想起好像曾有人這樣告訴她,讓她為此淚流不止。那像是用生命來詮釋的一句說,所以即便只是想起,便讓她覺得有些心疼。

可是那個人,究竟是誰?

從小到大,她一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活著。小時候只是聽從父皇的安排,成了神女,覺得肩膀上多了一種東西,叫做信仰。

其實是一種責任,卻被錦繡皇帝換了一種方式落在她身上。

她一直想要像父皇期待的那樣活著,一個端莊的公主,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神女。她本不是那麼冰冷,卻又不得不遠離世人。

花綾仔細的想了想,卻依舊想不起是什麼時候,有個人終於靠近。也想不起那人是誰,竟然願意為她而死。

最後,只是讓她好好活下去。她記得皇兄說過,自己可能會忘記一些事。想來應該是就是將這個人忘了。她想,回去的時候一定要問問皇兄才是。

“統領,本宮覺得有些冷,可否幫本宮取件大麾來。”

“是。”花文卿轉身朝著房間裡面走去。

花綾抬起頭,知道花文卿聽不到自己的話的時候,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都不曾說過的一句話。

“校尉,我想活下去。”

她沒有自稱本宮,像是一個普通的女子。一個普通,卻又薄命的女子。

知道了自己遺傳母后的病之後,這個想法便一直陪伴著她。她想活下去,比任何人都想。但是她沒有跟任何人說起,害怕別人的同情。

一國公主,不應該是被同情。即便是面對自己的父皇,她也一直藏著這個想法。她表現得很懂事,卻又好像什麼都都不懂。

她表現得不懼死亡,卻又好像連死亡是什麼都不懂。

陸孤雪原本只是靜靜的看著那個背影,聽到這句話,不由愣了一愣。如此平淡而自然的要求,讓他心裡不由一疼。

所以他躬身行禮,輕輕說道:“卑職領命。”

他想著自己曾經在神女碑前便是為了讓眼前的人活下去而甘願赴死,雖然那個時候更重要的是為了花國的社稷,但是直接目的並無區別。

異時異地,對方主動的說了出來,他怎麼會拒絕。

那張臉,他怎想拒絕。

“也許我為此而死,她也不會怪我吧。”

陸孤雪這樣想著,不由微微一笑。

這天夜裡,公主休息之後,他再次到了御雪關,求見北平候。

張遠倫似乎料到對方會來,並沒有太過驚訝。

“懇請將軍,解除末將的軍中職務。”陸孤雪單膝跪地,頭髮垂了下來,擋住了光線,整張臉便埋在一片陰影中。

“孤雪。”張遠倫眯起了眼睛,顯得有些失望,“你父親跟我說過,花國唯一的十陣圖成就了你,所以你應該想想自己身上究竟揹負了多少人的期望。”

從小陸孤雪就想從軍,為花國踏平北原,一統天下。他一直在努力,現在他正在朝著這個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