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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石巖收攝心神,淡淡回答道:“秦總鏢頭,兇徒仍然在逃,貴千金是案件的唯一證人,在擒獲兇徒之後還需她指證犯人,因此必須暫居縣衙。”

聽了大半個時辰現在才終於瞭解到這個嘮叨的老頭居然是顯威鏢局的總鏢頭,青錚不禁再度認真打量了一下他。看這老人雖然年過古稀,卻依然精神健旺,雙目炯炯有神,隨時華衣錦服,但神情之間仍是帶了江湖草莽的戾氣。

聽他回答得如此不近人情,老人怒極一掌打在茶几上,震得端放在上面的茶杯溢位茶水,吼道:“你憑什麼非讓我女兒留下?!你以為憲司就了不起嗎?就算是刑部尚書見了我,還得尊稱一聲秦總鏢頭!!你敢不讓我帶走她,我就要把你頭上烏紗丟到臭水溝!!”

“不得無禮!!”身後如杉林般聳立的差役見他羞辱石巖,連忙大聲喝叱。

那老人平日怕是已橫行慣了,對他們的喝叱毫不在意,依舊是惡形惡狀地盯著石巖:“石大人,我輩江湖兒女,江湖事江湖了!!想我秦老鬼縱橫江湖四十年,走過的鏢可以買下整條兩浙路!這種小事我根本不放在眼裡。既然官府辦不了這個案子,就請交還給我自己處理。”老人笑得狠辣,“定要讓那群不長眼的傢伙血債血償!!”

石巖眉頭緊皺,語中帶了絕對的威嚴:“率土之濱,莫非皇臣。誰若範了殺人重罪,不論是江湖中人還是皇親國戚,皆難逃鐵律嚴刑。”

他語意之重令老人心中也是一驚。想他顯威總鏢頭這名號一出,在黑白兩道誰人不敬畏三分,卻見此人態度不卑不亢,簡直就不買他的帳。

那剛正不阿,讓老人突然明白到,即使是以隨心所欲為榮的江湖俠士,在嚴明律法面前亦須俯首遵從。在眼前這個峻臉判官眼中,只論律法,不論威名、武功。

“石大人,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但老人也非尋常貨色,“不過,我朝律例似無囚禁受害者這一條吧?小女並非囚犯,經此一役更受了不少驚嚇,更需回家休養。石大人若強加阻撓,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衝突,介時發生的麻煩怕就不好處理了。”言下之意,已是帶了威脅。

“本官從不怕麻煩。”石巖眼中嚴厲未曾少減,“請放心,我等定當盡力搜捕賊人,讓貴千金早日回家。”

“哼,大人莫要敬酒不喝喝罰酒!!”

“本官從不飲酒。”

“你!!山高水低,定有相逢時!老夫告辭!”老人狠狠瞪了石巖一眼,轉身大步離開。

見燙手的山芋終於跑掉了,石巖方才長長舒了口氣。

旁邊一個年輕捕快忍不住怒道:“可惡,這老頭太盛氣凌人了!他以為我們真的很想留下那個潑辣的女人在這裡嗎?!每天看著她已經讓人頭疼死了,又潑辣又吵鬧!大人,既然她那麼想回去,就放她走好了!”

“寧子,不得胡鬧。”石巖揉了揉眉間聳起的紋路。

“大人,”捕快何又進言道,“屬下怕那秦總鏢頭不會善罷甘休吧?”

“嗯。”石巖哪裡會忽略那老鏢頭眼中對他們官門中人的不屑,“必須儘快緝獲兇犯,免得再添殺戮。近日有否可疑之人在縣衙外徘徊不去?”

捕快連忙答道:“並無發現。縣衙外只有些許流動攤販,且並無流連不去者。”

“嗯。”眉間的皺紋似乎已經是習慣,“興許是我猜測錯了。”

青錚聞言吃了一驚,石巖的存在彷彿就是正確的路標,那張剛正不阿的臉上帶著不容否定的堅毅魄力,錯誤似乎與他毫不相干。

“大人,您的意思是……”

“現在緝捕兄徒的人手不足,既然犯人的目標不是她,就不必再浪費人力作保護之用。何又,你下去吩咐撤了後院廂房的守衛,加派人手追緝犯人。”

“是。”

何又領命,正要下去,卻聽那小捕快大聲喝住他:“等等!!”他聽命的是憲司大人,這小小縣衙捕快怎可命令他止步?!

看著何又完全不理他便走了,青錚初次發覺到以他微薄之力根本無法左右事情。

但就此放棄卻又不是他所會做的。

“石大人,為何要撤了廂房護衛?!那樣做總鏢頭的女兒不就危險了嗎?”

石巖側首,一雙虎目鎖緊在青錚身上。

“十日已過,兇徒未有任何動靜,目標已經不在那女子身上。沒必要再為此浪費人力。”

“怎麼可能?!他們那麼兇殘的殺了所有鏢師強盜,連已經死了的人都不放過,怎麼可能會放過唯一的倖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