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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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的是高鐵票,坐車去花寧山山腳的花寧市,需要四小時的時間。
網上訂購的車票隨機分配座位,三個人的座位是連號的,尋到位置一看,桑書南跟周正真的位置是在一起的,一個靠走廊,一個是三人座的中間。而鬱佔的座位跟他們兩隔了一條走廊。
周正真說:“等一會兒這個座位的人來了,讓他幫個忙給換換吧。”
過了兩分鐘,那人來了。
是個年輕人,看起來二十出頭的樣子。偏瘦,臉上架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很斯文。
他背一個雙肩包,耳上插著耳機,手裡拿著本書。
桑書南眼尖,看到他手裡拿著的書,正是鬱佔去年出版的那本繪本。
周正真倒沒注意,見那人要往裡面坐,便開了口:“你好!我們三個是一家的,座位隔了一條走廊,能麻煩你換一換嗎?”
年輕男人意識到周正真在同他講話後,拔掉了耳上的耳機。
他的目光四下逡巡,落到鬱佔臉上,頓了頓。
鬱佔衝著他微一點頭,淺笑著說:“麻煩你了。”
年輕男人的目光停在她臉上。
他點了點頭,說:“沒問題。”
鬱佔鬆了口氣,展顏一笑:“謝謝你。”
他望著她,欲言又止,最後沉默著轉過身,坐到周正真示意的位置上。
坐下後,年輕男人問了一句不痛不癢的話:“這兩位是您的孩子?”
周正真愣了愣,看了看鬱佔和桑書南,微笑起來。
他如是回答:“是的。”
年輕男人彎起唇角來,笑了笑。
他說:“您好福氣。”
周正真很愉快,笑著點了點頭。
鬱佔敏感,下意識地看了桑書南一眼。
桑書南正在瞧著她,目光平靜溫和。
有些話題不宜討論,鬱佔不再深想。
她說:“書南,把包給我。”
出了隨身的小包,她原本還背了一個帆布包,後來交給桑書南揹著了。
桑書南將包遞給她。
鬱佔從包裡找出來一個平板電腦,一副耳機,一包薯片,以及一包溼紙巾。
鬱佔說:“我準備了電影,一起看。”
桑書南點了點頭:“好。”
她把耳機連上平板,一頭塞到自己耳朵裡,另一頭遞給桑書南。
桑書南猶豫了一下,才把耳機塞到自己耳朵裡。
他們很自然地湊到一起去。
桑書南嗅到她頭髮上的味道。
甜甜的水果香,他已經很熟悉了,卻仍然覺得十分好聞。
她拆開薯片來:“吃。”
他其實並不愛吃薯片,而且早餐吃得豐盛,現在還飽得很。
但他還是伸手拿了一片,放在嘴邊慢慢地咬。
片子是部很老的動畫片。
《千與千尋》。
鬱佔看得入迷,桑書南偶爾側眼去看她近在咫尺的側臉,她也沒有覺察。
電影整整看了兩個多小時。
結束以後,她摘下耳機,對桑書南說:“我去下洗手間。”
他點了點頭。
洗手間的門關著,前面還有一個人站在門口。
鬱佔便站在那裡等。
她站了不到半分鐘,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嗨。”
很熟悉,似乎在哪聽過的聲音。
鬱佔側過頭,看著出現在眼前的臉孔,微微地笑了:“嗨。”
原來是剛剛跟他們換過座位的好心人。
他大概也是來上衛生間的,走到近前來,就停了腳步。
他個子很高,微微垂下頭,對著她笑:“你是姐姐,還是妹妹?”
鬱佔很快反應過來,笑著回答:“姐姐。”
他輕輕“哦”了一聲,說:“那我猜錯了。”
鬱佔笑:“我弟弟很懂事,比較成熟。”
他說:“你們一家人,是出門辦事還是玩?”
鬱佔說:“旅遊。你呢?”
他說:“我也是。”
鬱佔問:“去哪裡?”
他說:“花寧山。”
她笑了,正準備說一句“好巧”,衛生間緊閉的門忽然開啟了,裡面的人走了出來。
鬱佔衝他笑了笑,進去了。
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