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頂撞我的祖母。但Alexandra的眼淚讓我豁出去了。
“我相信Alexandra小姐很清楚,作為即將的太子妃和未來的皇后,她會擔負怎樣榮耀和沉重的責任。學會剋制自己的情緒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如果連婚禮前的壓力都承受不了,那麼今後作為太子妃,作為皇后,她怎麼還能為丈夫分憂解難,幫助他應對危機,撐起整個王室?” De Caunes夫人恭敬的回答裡沒有半分妥協。
我知道今晚能將Bernard帶到Alexdra身旁的希望微乎其微,即便我找到了Bernard,一向謹慎的他也未必敢破壞規矩跟Alexandra見面。而就算是我親自跟祖母求情,一貫注重禮儀傳統的她也不會答應。
我無法可想,但又不甘心,只倔強地與De Caunes夫人對峙著。屋子裡很安靜,只有Alexandra哭泣的嚶嚶聲:“Gisèle,我累,我頭疼,脖子也疼。”
我一步衝到Alexandra面前,伸手摘掉了壓在她頭上的王冠。
De Caunes夫人驚異地看著我:“公主殿下,您別孩子氣,請您把王冠給我。”
我緊握著手裡的王冠,開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已經戴了四個小時,這和五個小時能有多大的區別?”
De Caunes夫人走到我面前,恭敬地屈膝低頭:“請原諒我對您的冒犯,公主殿下。我對您的忠誠,如同對太后陛下的一樣。太后為了您的家族奉獻了自己的一切,而我作為她卑微的僕人,也會為此盡全力。這場婚禮至關重要,我們都在為它的圓滿完美而努力。相信公主殿下您也是一樣。”
說完她緩緩站直了身體,靜靜地抬眼注視著我:“請公主殿下把王冠給我。”這一刻,她像極了我的祖母。
我知道此時若站在我面前的不是De Caunes夫人,而是我祖母本人,她也會說同樣的話,同樣不會為了我而讓步。生長在宮廷的我更應該明白什麼是想做的,但什麼是該做的。但此刻我的心卻阻止著我去順從那些我該做的。
我直直地站著,咬著下唇,手裡緊緊地攥著那頂王冠。這是我第一次違揹我祖母的意願。雖然這樣幼稚的努力只能帶給Alexandra片刻的解脫,但卻是我此刻唯一能為她做的。
原諒我,Alexandra。我再幫不了你更多。我突然覺得鼻子發酸,有些想哭起來。
一陣輕輕的敲門聲,門外響起侍女的聲音:“李先生想見公主殿下。”
我猛地轉頭,那個我掛心了一天的人,正站在門外,雙目晶亮,微笑著注視我。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他們還想滑夜場不肯走,Matilda和Olivia又差點吵起來。你還好嗎?”他前胸略略起伏,鬢角有些微溼,彷彿剛剛奔跑過,但他溫和的聲音像是五月靜夜裡的清風。
我不顧一切地奔過去,雙手摟緊了他的脖子,哭出了聲。
他大驚,雙手抓住我的肩,急聲問:“Gisèle,你怎麼了?”
De Caunes夫人走到靖平身前,對他屈膝行禮後簡述了事情的原委,並說:“這事都怪我,忘了公主殿下還是個孩子,太堅持了些,讓她難過了。請殿下寬恕我。李先生您是殿下的舅舅,請您幫我勸勸她。”
我靠在他胸前抽抽搭搭地哭。他攬著我的肩,和聲說道:“De Caunes夫人只是在按規矩辦事。Gisèle,聽話,把王冠還給夫人。”
我止住了哭,吃驚地抬頭看著他 – 靖平,你怎麼也說這樣的話?我有些生起他的氣來,把整張臉死死埋進他懷裡,不再理他。
他輕笑著嘆了一口,手撫在我頭上,用極低的聲音在我耳邊說:“生我氣啦?雲深,別孩子氣。你這樣幫不了Alexandra,反而會害她。你奶奶疼你,自然不會怪你,但她會因此遷怒Alexandra。她今後在宮裡的日子會更難過。”
我一聽,立即抬頭轉身,把手裡的王冠交給De Caunes夫人。但當我看著它被重新戴到仍在抽泣的Alexandra頭上時,心裡又是一陣難過。
靖平從背後輕輕攬了我一下,溫言道:“別難過,我去想辦法。等我一會兒,馬上回來。”然後轉身離開。
大約二十分鐘後,靖平回來了,把一張紙條交給De Caunes夫人:“這是Bernard 殿下給Alexandra小姐的便條。這應該不算不合規矩,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