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朔原扭過頭來,目光冰冷地注視著周圍林立的黑色架子,那上面擺了一排又一排的書卷。我知道這裡面有用靈魂書寫的生魂卷,有記載了大荒和太虛觀無數秘史的封存資料,只是那些東西彷彿是在這時候才在我面前展開他殘酷的一面——歷史、戰爭和大局,從來不在乎兒女情長,在那鐵血的車輪面前,所有的柔情旖旎都會被殘酷地碾碎,最後留下一組組蒼白的資料。多年後,再沒人記得有誰為此付出過什麼。
“這裡面藏著的,就是這樣真實冰冷的東西啊……”關朔原彷彿是自言自語道,“你以為,那個懦夫為什麼會在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信念徹底崩潰,甚至不惜放棄生命?那些外表看上去光鮮正直善良的……其實就是這樣的骯髒。而我……從進入太虛觀就被迫呆在這裡,看著這些骯髒的東西,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像那些普通太虛觀弟子那樣,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光榮地赴死,這樣是不是還更輕鬆一些?”
他反手橫過手裡的劍,並沒有拔劍出鞘,只是手腕重重地一抖,劍尖那端用力地頂到了旁邊的牆上。隔著劍鞘,那一聲鈍重又沉悶,像是一聲挫敗至極的嘆息,深深地在人生路上砸了個坑出來。
這個在外面桀驁高冷如同一枝刺玫瑰的青年,此刻終於是再次挑上了現實的重擔。那驕傲的肩膀微微垮下來,這擔子是從他進入太虛觀開始就壓在了肩上的,無人可傾訴,無人可替代,並將一直背到生命盡頭。
這樣的關朔原,有些讓我心酸的陌生。
“可是……什麼都不知道的話,就真的好嗎?”我囁嚅著說。
“你懂什麼?”關朔原給了我一個冷冷的眼刀,“你這種人……從小就被呵護著長大,根本就不知道真相是多麼殘酷。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