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還記得,當初在東康縣的時候,我曾建議,放那群江湖人士離開。而之所以這麼建議,便是因為我在裡面買通了幾人,讓他們做我的奸細。今日下午,我便命令他們,幫我從城中拐了一個人出來。”
“什麼人?”
羅豐拍了拍手掌,一名郎中模樣的老漢進入營帳,眼神飄忽,顯得有些慌張。
羅豐示意道:“說出你的身份,並將你昨晚看到的事情告訴大公子。”
老郎中遲疑了一下,緩緩開口道:“昨日晚上,有幾名相貌兇悍的家僕,闖入我家中,說是要我給人看病。我見他們態度蠻橫,必是大戶人家,便沒有反抗,一路上被矇住眼睛,坐著馬車,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才抵達了府邸,接著被人引進一間屋子。
被解下黑布後,我瞧見屋子裡有好些人在,但都不認識,只有一個是我上黃家給人治療風寒時,曾有幸見過一面的黃家家主。
本以為叫我上門是給人治病,誰知他們卻是讓我當仵作,確定一名死人的死因,而且在路上,就有人告知過我,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還用我一家老小的性命做威脅。
我沒辦法,只能假裝仔細的診斷病人,然後撒謊說,死因是肺部重疾發作……”
齊伯仁聽到中途,已是渾身顫抖,冷汗直流,此刻終於忍不住,怒拍桌子,大聲的質問:“真正的死因是什麼?”
老郎中嚇了一跳,哆嗦道:“是,是給人捂死的。”
宛如晴天霹靂炸響,齊伯仁彷彿被抽走了靈魂一般,直挺挺的往後癱坐在椅子上。
須臾,他的雙瞳才恢復了神采,卻是握緊拳頭,將臉悶在雙臂之間,痛苦的低語著:“你怎能,你怎能這般狠心,你怎能下得了手……”
一字一字從牙縫中擠出來,充滿了悲憤。
羅豐見狀,揮了揮手,讓老郎中跟自己一起離開,留下他一人在帳中收拾心情。
通天古書嘖嘖稱讚:“你可真能騙人,這戲碼正中下懷啊!就看他是老爹親,還是兄弟親。你當初說要扮演神棍,讓他們習慣聽信你的話,敢情是為了現在這一局啊,可真夠深謀遠慮的。”
羅豐沒有得意,反而道:“誰說我在騙人?至少有一半是真的。”
“哦,是訊息真人假?還是訊息假人真?”
“這重要麼?”
羅豐反問了一句,便不再回答,轉而眺望遠方的武昭城,堅定道:“規規矩矩的破陣是不可能了,那就以陣對陣,強行破解!”
第一百一十九章深夜鬥陣
翌日,當齊伯仁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一掃昨日的頹廢,氣‘色’好得不可思議,甚至與以往判若兩人。'首發'
總是掛在嘴邊的和藹笑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不怒自威的肅容,哪怕是遠遠站著,都能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蓬勃戰意。
他就像是一柄藏在鞘中……不,是深埋千丈厚土下的神兵,因為地殼的變動,終於破土而出,綻放出令人不敢直視的鋒芒。
以往在陣前聚會時,眾將都習慣談笑風生,彼此間開個玩笑,說些風趣的段子,哪怕面臨危險的局面,也能用輕鬆的氛圍緩解緊張。
但此時,每個人正襟危坐,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感受著如海如嶽的威壓。
尤其當齊伯仁的目光掃過來的時候,那人身上的‘毛’發都會豎起來,全身肌‘肉’繃緊,血液流動明顯加快,耳邊都能聽到心臟跳動的聲音。
這時候,眾人才想起來,這位在人前顯得溫潤而澤,乃至人畜無害的主公,在四年前就已經是三重境的武者,這份成就對於非修行‘門’派弟子的人來說,堪稱天才。
在眾人忐忑的目光中,齊伯仁開口詢問羅豐:“軍師,昨日聽聞你已有破陣良策,可否詳細述說?”
羅豐是在場中唯一一個沒有受到影響的人,他起身道:“此陣森羅永珍,變化無窮,氣象恢弘,分為七處陣眼,暗合天象,據我觀察,乃是對應太陽、太‘陰’、辰星、太白、熒‘惑’、歲星、鎮星,即日月金木水火土七曜……”
羅豐侃侃而談,將昨天準備好的說辭拿出來,洋洋灑灑,詳盡備至,頭頭是道,唬得一幫不懂陣法的將領一愣一愣,只覺這位既然看得這般透徹,必然是手到擒來。
有一兩人倒是聽出,羅豐的長篇大論全是對陣法的描述,全無涉及如何破解,但這兩人都是聰明人,識相的沒有戳破。
顧志勇無所顧忌,忍不住問:“軍師,既然這陣法如此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