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兒。”
她長長吁了口氣,這裡頭的道理她不是不懂。若非是太在乎現實,她恐怕早就失去了理智,心甘情願的拜倒在姘頭的曳撒下了。她不在乎名分,卻在乎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會子想想,倒是覺得有些單純可笑。
若那個男人真心愛你,想和你廝守一生,又怎會不給你名分呢?
只不過這個年代,所謂“名分”,委實是一種鋪張的東西。男人可以給你,也可以給別人,不過是大小之差而已。
餘光之中,衛夕那小巧的鼻子不滿的囔了囔。
牧容以為她還在為徐婉寧的事煩心,緊了緊她的手,將她往自己身邊帶的更近,溫然道:“傻樣,別先再顧別人了,管好……你自己吧。”
他原本想說管好“咱們”,忖了忖還是改口了。開導別人倒是簡單,弄到自己身上,就不知該從何處下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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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晌午,唐子這才風塵僕僕的回了府。正想把手頭的貨銀繳入賬房,徐員外站在正堂門口喊住了他。
得知事情經過的唐子心中大駭,當下將銀子扔進徐員外懷裡,顧不得太多,直接跑去了小姐的閨房。
徐婉寧已經服下了安神養元的湯藥,沉沉睡了過去。她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憔悴的如同一隻風中殘破的紙人。
心房好似破了個大洞,疼的他嘶嘶吸著涼氣。淺淺埋藏的愛意一下子就湧上腦仁,過往裡見不得光的東西全都被他翻騰出來。
唐子再也不想按捺自己,握住徐婉寧消瘦的手,貼在臉頰處哽咽道:“你個傻姑娘,不就是入贅嗎?你不說,又怎會知道我不樂意?”他嚥了咽喉,眼瞼下方蘊著一道兒晶亮的淚霧,“若你死了……要我怎麼活?”
在往常,他從未進過徐婉寧的閨房。如今這一來,卻不想走了。在她床前守了一天,徐婉寧都沒有醒過來,好在陳忠說她沒事,要不然他真會瘋掉。
猶豫徐家夫婦已經年邁,傍晚時分,衛夕自告奮勇地過來替換他,“唐大哥,你先去用晚膳吧,我在這裡照顧她。”
唐子有些戀戀不捨,“我不太餓,再守她會吧。”
“人是鐵飯是鋼,把你餓壞了,婉寧妹妹又要心疼了。”衛夕抿唇狎笑,安慰道:“陳忠說了,她只要好好調養就行,並無大礙,你也不要太過擔心。等她醒過來,我希望你能好好處理你們之間的關係,別讓這個傻妞失望。”
她說的語重心長,眉眼裡帶著和年紀不相符的成熟感。唐子被她說動了,認真的點點頭。
將徐婉寧交給了衛夕,他面色凝重的走出了屋門。他素來胃口好,今日卻匆匆吃了幾口,味同爵蠟。
唐子難以繼續,隻身離開了偏廳,順著迴廊漫無目的地遊蕩。等到眼前突然冒出一雙織錦繡文的皂靴時,這才停住腳步,驀然抬起了頭。
牧容擋住了他的去路,面上帶著清淺自然的笑意。
唐子愣了愣,後退一步,拱手呈敬上去:“見過指揮使大人。”
“不必多禮。”牧容撫了撫暗金色的袖緣,溫然道:“徐姑娘可是好些了?”
唐子如實道:“已經好些了,面色比方才紅潤了,多謝大人關照。”
陳忠醫術高明,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他便能將人拉出鬼門關。牧容頷首示意,並沒有離開的意思,踅身走到廊柱旁,修長的手指夾下一片竹葉,“唐景,你認為男兒應當志在何處。
他並未看他,只顧著擺弄手頭的竹葉。
這話讓唐子怔了一記,忖度須臾,凝重道:“小人愚鈍,兀自認為男兒應當征戰四方,為國效力。
牧容眸中閃過一股異色,扭頭看他,“既然你有此想法,為何不去從軍?”
唐子牽起無奈的笑容,直言道:“小人家境貧寒,若想從軍則需要跟軍頭上緝供錢,而那筆銀子……小人拿不出來。”
大華人丁興旺,無戰之年軍士都是自行招募,從軍不收分文並且發放月錢,這還是頭一次聽說有“供錢”這一項東西。
“呵,真沒想到,區區一個軍頭都敢貪張枉法了,看來錦衣衛的力道還不太夠。”牧容依舊是眉舒目展,聲音裹挾著戲謔的意味,手指一動,那片竹葉被殘忍的撕裂。
這事涉及官家,唐子保持緘默不在表態。
牧容瞥他一眼,淡淡轉移了話頭:“對於徐姑娘尋短見的事,你又什麼想法?”
“這……”忽然又被戳到了心頭的傷口,唐子眼神黯了黯,半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只道:“是我不好,讓她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