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見過蕭王子當面。”這人的契丹語口音怪異,好在尚能達意,李應勉強聽得懂,一句一句的翻譯給高強聽。
乍聽到“粘罕”二字,高強的眉毛就是一跳。大凡對北宋和金國戰爭稍有了解的人,相信對這個名字絕對不會陌生,此人漢名宗翰,金初第一名將,攻打遼國雲州,而後南下太原府,二次圍攻汴京並最終破城,擄掠二帝北去,滅亡了延續一百多年的北宋王朝,便是此人的“豐功偉績”!之後與秦檜夫人王氏有染,而後放歸秦檜,最終導致岳飛被害,三大將的聯手北伐功虧一簣,也是粘罕一手所為。
“這運氣也不知是好到暴還是衰到斃了,第一個見到的女真人難道就是個BOSS麼……”高強肚子裡嘟囔,嘴上可就不能說出來了,遼國的知名人物。身為宋國人還是有可能知道。要說能聽說生女真人一個年輕獵戶的大名,那就鬼都不信了。
那粘罕走到近前,高強注目打量,只見此人身形中等,體格粗壯,滿面的風霜之色,筋骨顯得極為強健。身上披著獸皮毛裘等屬,腦後扎著在現代影視劇中看得叫人心煩地辮子,也就是個尋常女真獵人的模樣,年紀看起來倒並不大。也就是三十出頭。
蕭幹迎了上去,二人用契丹語說了一會,只見那粘罕神情冷靜沉著,與蕭乾的對答沉穩從容,說到後來只搖了搖頭,任憑蕭幹如何勸說,都不再言語了。
蕭幹說了一會,憤憤走回來。向高強把手一攤道:“高副使,這些女真蠻子當真可惡,只說不曾見到有什麼馬賊入境,但這裡是他們的獵場,不許咱們的人馬繼續前進搜尋馬賊蹤跡,他們的族人倘若看到馬賊,當會負責捉拿。”
高強剛剛還在回想自己從前所讀的史料,想要搞清楚目下女真人的狀況究竟如何。無奈宋史,遼史。金史都是那幫沒文化的元人所編,彼此間錯漏百出。人名朝代事件竄來竄去,往往一個人寫成幾個人,幾個人的事蹟又搞到一個人的身上,委實亂的可以,想到頭大。
不過聽見蕭幹這話,高強也就把腦子裡的念頭拋開了,歷史的記載就算詳細真實,也對目下的局面毫無幫助。他腦子裡轉了轉,便向蕭幹道:“蕭兄,這夥馬賊看樣子是躲藏在女真境內了,否則貴國鐵騎這些年來嚴追窮索,不至於到現在還沒根除吧?咱們若是任由女真人緝拿,只怕不大穩妥,馬植兄那邊,對貴國皇帝也不好交代。”
蕭幹皺眉道:“高兄所言極是,某屬下獵戶沿途也找到些蛛絲馬跡,看來這股馬賊確實一路向東北逃進山林,高兄的坐騎沒有帶錯了路。只是這些女真蠻子甚是兇野,我費了半天口舌,他卻只是不許我軍繼續前進,如之奈何?”
高強鼻子裡哼了哼:“馬賊和女真人之間,也不知有什麼勾結,女真人在這裡攔著咱們,可透著古怪。”
正是一語驚醒夢中人,蕭幹神色一緊,眼珠轉了轉,低聲道:“高副使,你這一說,我倒想起來了,女真人以驍勇著名,只是其地不出銅鐵,冶煉技術也無,因此甲仗弓矢是很差勁的。只是這幾十年來,完顏部四出征討,女真各部漸漸統一,他們的軍器倒甚是犀利,必定是有人持續販售於他。倘若這股馬賊就是販運軍器給女真人的,幾件事串在一處,倒說的通了。”
這話說出,高強也皺眉了,他想了想道:“蕭兄,此事僅限於猜測,咱們也沒什麼憑據。眼下地要務,乃是馬植兄還在混同江邊等著咱們去匯合,倘若真個無法透過,便只得回兵了,是進是退,蕭兄還須斟酌。”
蕭幹身為奚族王子,又是胸懷大志的,自然不會被女真人的幾句話給嚇倒了。他眉毛一揚,手中馬鞭虛劈一下,奮然道:“高副使,此地仍是我大遼疆界,難道任由女真人霸佔了,說一不二?我便要率眾進去捉人,看這些女真蠻子敢把我怎樣!”
說罷,他抬手招來屬下的幾名百夫長,吩咐全軍戒備,只等號令一下,便拔隊繼續前進。只是高強在一邊冷眼旁觀,卻覺得這幾個百夫長雖然都應承了,神情卻猶豫得很,好似甚為膽怯,想來女真人驍勇善戰的名聲傳於遼國,那“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的諺語,流傳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要這些奚族戰士為了一個異國人,去和這樣強悍的敵人拼命,也難怪他們“隔兒顫”。
他招了招手,韓世忠便湊了過來,在高強嘴邊聽了幾句言語,點頭應允了。
這邊蕭幹二次上前,又向粘罕提出通行要求,這次粘罕連搖頭都省了,根本理也不理,直接當他不存在一樣,蕭幹大怒,手中馬鞭向上一舉,喝道:“本王子便是要進去捉拿馬賊,敢阻攔者以從賊論處,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