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長劍疾劃一個大圓圈,護住身前五尺處,同時已向後飛掠三丈:“誰?滾出來!鬼鬼祟祟的,算什麼好漢?”
“我當然不是好漢了,好漢才不會左一腳、右一腳的,猛踢一個快死的白痴。”
那叫做陸擎天的殺手遊目四顧:周遭靜寂無聲,清冽的晨風中,只有萬千花樹在簌簌輕搖,一陣風過,離枝而飛的萬千花瓣漫天而舞,飄飄灑灑,如當空下了一場花雨,那風致,說有多美就有多美。
陸擎天比刀刃還要鋒利的目光,在樹間枝頭、草中石後一寸一寸地搜尋,他暴喝:“滾出來!”
無人應聲。他深吸一口氣,猛然前撲,一劍疾刺趙長安咽喉。夜長夢多,不能再心慈手軟了!
但就在劍尖剛至趙長安咽喉前三分處時,一團黑影“呼”地直奔他手腕。陸擎天一劍刺出之際,已高度戒備,此時冷哼一聲,劍尖反撩,已到了趙長安的額頭,劍尖距趙長安的喉嚨尚有三分,可距他的前額,卻只有一發之隔!
但黑影竟也當即改變方向,突然下沉,“啪”,鐵器相擊,陸擎天虎口劇痛,再看時,自己的長劍已只剩下劍柄、劍鍔,劍身已不翼而飛!
他大喝,掌力疾吐,劍柄、劍鍔疾砸趙長安腦門,蘊含了他十分內家真氣的劍柄、劍鍔,此時力道之狠,已不下一方重逾萬鈞的巨石。只須砸實了,趙長安的頭顱就會粉碎。他丟擲劍柄、劍鍔的同時,雙足猛踹趙長安胸腹。這一連串動作,快似閃電,疾如驚風,今天,一定要殺死趙長安!這是主人的命令,他還沒有過完不成命令的時候!
在陸擎天的大喝聲中,一道灰影一閃,緊跟著他的雙足被什麼物事一託,身子已不由自主地向一側傾倒。但他反應奇快,身形離地尚有六尺,便一掌擊向灰影,同時左手一拍一株花樹,凌空轉身,飛掠四丈,已穩穩地立在了一塊青石上。
這時,他方見一個灰袍中年人站在趙長安頭旁,看著自己。他雖然在笑,但一雙眼中卻滿是厭惡輕蔑。他身後,還有三四十人——裝扮各異,形容不同,但人人俱英氣勃勃,精神抖擻。
陸擎天怒問:“你,你們什麼人?為什麼要救這個大魔頭?”
“嗯?”中年人一怔,“救你?沒有呀!”
陸擎天怒極:“你?”
中年人犀利的目光一閃:“看來,陸大俠好像有點兒不高興,不太喜歡大魔頭這個稱呼。可看閣下剛才的所作所為,我倒以為,大魔頭這個稱呼配陸擎天陸大俠你,真是再合適也沒有了!”
陸擎天咬牙冷笑:“老夫是大魔頭?”
“是啊!除了大魔頭,又有誰會對一個重傷暈迷的人,左一腳、右一腳地踢個沒完?”
陸擎天眼珠一轉,自道之所以如此行事,是為了替義兄謝赫清報仇。對趙長安這種大魔頭,犯不著講什麼江湖中的道義規矩。中年人冷笑,先不理他,令眾弟子速將趙長安送下山去救治。
“是!”七八人抬起趙長安、子青,拔步下山。陸擎天又驚又怒,便要阻攔。
中年人邁前一步,看似隨意,卻已攔住了他的去路:“陸大俠,莫急,莫看他們走了,等下,殿前司、侍衛馬軍司、侍衛步軍司三衙的數千官兵,還有六部九卿的百官,就都要趕來這裡,陪你一道,聊那誅除惡魔的大道理了。”
“你?”陸擎天大驚失色。“哦,對了,我還忘了。”中年人屈中指一敲額頭,“皇帝老兒也要來,御駕啟蹕,本是件很麻煩的事,可他好像特別特別寵愛宸王世子,一得到我遞的信,說他的心肝寶貝遊春遇險,他馬上傾朝出動,領了全京城的禁軍,十萬火急地往這兒趕……”話未說完,就見陸擎天腳步移動,他忙大呼,“喂!別急著走呀!”身形閃動,擋住對方。
陸擎天咬牙:“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居然勾結官府勢力,助紂為虐?”
“哼!我們堂堂四海會,從來不仰仗何方的勢力。”
陸擎天一愕:“你們是四海會的?”
中年人乾脆地答:“對!我是四海會東京分會堂主張涵!”
“你一個小小的分會堂主,竟敢擅自……”
“是我家少掌門令我暗中保護趙長安的。”張涵冷冷地截斷了對方。
“老夫不信,寧致遠竟會事先得知,昨夜趙長安會來這兒?”
張涵鄙夷地看著他:“哼,我奉令保護趙長安,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今幾個一早,我得到訊息,說有人把趙長安誑到這兒,就馬上趕來了。只是剛才在山腳下,料理你的那二十個人費了點工夫,差點就讓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