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結構難題迎刃而解。這可是他們祖傳的遺產。這古老的技藝雖未引起學者或是民眾的注意,但我們的研究和試驗已經證明,只有的的喀喀湖畔的草船才與古地中海浮雕中的船型和捆綁方法完全相同。其他所有的造船法都將草船捆綁成月牙形,松垂下塌,最終給綁船的繩索帶來災難『性』的後果。建造一艘湊合用的草船也容易,但這種月牙形草船必然經不起海洋中的狂風巨浪。而這幾位印第安人所用的方法看來簡單,卻十分精巧,據我所知,還沒有哪個民族或個人能夠模仿,非得有人傳授並透過大量的實踐才行。
這四位沉默寡言的印第安人分別是德米特里奧、約瑟、裘恩和波林諾,他們的玻利維亞翻譯名叫澤巴羅,話也不多,是拉巴斯一家博物館的館長。他們同一群摩洛哥助手一道,有條不紊地將“太陽二號”的建造工作組織了起來。他們如此寡言少語,我不得不放下手稿,不時緊張地朝帳篷外察望,卻見到造船工作正在棕櫚樹間全速進行著。他們彼此間打著各種手勢,偶爾也用艾馬拉語、西班牙語和阿拉伯語簡短地咕嚕幾句。
幾個印第安人先將兩大捆凌『亂』不堪的紙莎草堆起來,分別用薄薄的紙莎草蓆裹住。在繩索沒有拽緊以前,這兩個長達三十英尺的並排的圓柱體顯得十分粗大,不用腳手架就根本爬不到頂。在這兩者之間,又捆起一卷紙莎草,與二者平行,長度也與它們相等,但要細得多。然後把那兩個較粗的紙莎草圓柱體箍在較細的紙莎草卷的外面。他們先用一根幾百碼長的繩子,螺旋形地捆起一頭,再用另一根繩子捆起另一頭。使勁一勒,那外層的紙莎草捆,同裡面的紙莎草芯就擠到一起,沿著中軸,緊密地連結成一個堅實的船身。這幾根繩子,沒有交叉,沒有打結。剩下的事,就是按這種方式延長船身,以形成船頭和船尾了。最後再在船裡的兩側各綁上一道香腸形的草捆,以增加船面的寬度,並擋住船身兩側的激浪。他們又綁上了十根橫樑,作為船艙、船橋樁子和雙腳桅的基底。這樣“太陽二號”就完工了,長三十英尺,深六英尺,中間寬十六英尺。船艙有十三英尺長,九英尺寬,剛好能容八人,一邊四人,但必須頭並頭,腳並腳,像埃及木乃伊一樣僵直地躺著。“太陽二號”不但比“太陽一號”短十英尺,其橫截面也顯得更圓,因而也就更為纖巧。工地上大約還剩下三分之一的紙莎草,想到這些鮮活的紙莎草就這樣浪費了,我心裡感到一陣惋惜。但無論我們怎樣厚酬相誘、好言相求,就是無法說服我們的艾馬拉朋友再為草船多加一根稻草,再為草船多加一天工。他們堅持不肯讓步,沒有半點回旋的餘地。他們要馬上離開,回到的的喀喀湖,回到久別多日的妻子身邊。
“祝你們一路順風,歡迎你們到蘇里圭島?來。”當花園的高牆被夷為平地,他們的傑作也從視野中消失時,德米特里奧摘下頭上的針織帽,親切地對我們說道。
“蘇里圭島?”我們全都疑『惑』不解。
“嗯,就算不去我們的那座小島,只要你們到的的喀喀湖來,我們一樣竭誠歡迎。”
顯然,艾馬拉印第安人對地理知識不甚瞭解。他們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在大西洋的彼岸建成了“太陽二號”,更不知道他們的家鄉是一個海拔一萬二千英尺的湖泊。但他們會造草船,即使是當今的工程師、模具師或人類學家也無從仿效。
“硬得像塊木頭。”卡洛說道。一艘燈火通明的貨船轟隆直響,緊貼著我們開了過去,我們兩人都鬆了一口氣。“硬得像塊木頭,而且它一直在下沉。”卡洛接著說道。
“不會一直這麼沉下去的。主要是船上載的重量太大了,吃水線以下的紙莎草量卻不多。”
“諾曼認為如果我們像《聖經》裡說的那樣,把所有的紙莎草都塗上瀝青就好了。”
“不必如此,”我說道,“吸水的只是紙莎草的斷頭。所以這次,我們把大部分紙莎草的末梢都放在瀝青裡泡了泡。”
但實際上,連我也開始懷疑,當初是不是真的應該把整艘船都塗上一層厚厚的瀝青。要是這樣,我們現在決不會下沉。古埃及人一定是把瀝青塗在了紙莎草蓆的內面,要不然那些壁畫上的草船怎麼不是黑『色』的,而是綠『色』和黃『色』的呢?
在“太陽一號”的航行結束之後,有幾位教士曾給我寫信。他們說《聖經》裡的諾亞方舟就被塗上了瀝青,還有摩西當年被放在尼羅河中漂流時所用的草籃,也被他母親塗過了瀝青,最後才得以被法老的女兒發現。這種說法並非毫無依據。古代埃及和小亞細亞都曾廣泛使用過塗抹瀝青的方法。但是,從“太陽一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