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早就來,不合規矩呀?還有小碗,不是家裡有事,昨兒個就回去了嗎?
不過這都不重要,任書瑤舒口氣,正好藉此機會休息一下,要不她的腦袋都要爆炸了。
誰知尤夫人竟制止了任書瑤告退的請求,反倒是命人搬來了一扇屏風,讓任書瑤藏身其後。
尤夫人看著一臉疲憊和抗拒的女兒,溫柔地撫過她的頭髮:“知道你累了,若是你能當我一輩子的小女兒,我就把你放在掌心呵護一輩子。可你就要是崔府的當家主母了,累的時候還在後頭。為娘也沒有什麼好教給你的,現在就給你上最後一課。”
作者有話要說:
☆、小碗的哀求
第三十一章
小碗在廊下焦急地等待著,急切地想要知道杜嬤嬤跟尤夫人溝通的結果,不過兩刻的功夫,讓她平生頭次嚐到度日如年的滋味。
那扇雕花的木門終於開啟,杜嬤嬤緩緩退了出來。
小碗仔細打量著,試圖在杜嬤嬤的平靜的面容下看到一絲端倪,可惜她什麼都沒看到。
小碗正要開口,就被杜嬤嬤一個手勢制止了,“此事夫人已經知曉,成與不成還在於你,進去吧。”看向小碗的表情卻是意味深長。
小碗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她微微扯開嘴角,露出這漫長一天一夜來的頭一個笑容,杜嬤嬤這話的意思是,此事大有可為!
小碗深深地一福,“有勞嬤嬤了,容小碗日後報答。”
說罷,便撫了撫頭髮、整理好衣袖,深吸一口氣步入正堂。
就在她背過去的一瞬間,杜嬤嬤露出了悲憫的表情。
**
“還請夫人為小碗做主。”
小碗跪在地上,膝蓋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壓在冰冷的青石地板上。
“可憐的孩子,趕快起來吧,聽杜嬤嬤那麼一說,哎,我都要流眼淚了。”尤夫人作勢拿帕子拭了拭眼角。
“太太,求您了。”
“別慌,你這半年服侍瑤娘,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定不會虧待你的。”
“太太?”
“回去的時候,去賬房支十兩銀子吧,就算給你舅舅的燒紙錢。”尤夫人撫著胸口,一臉慈悲。
小碗沒想到尤夫人竟說出如此推托之詞,一時間驚急交加,直直看向尤夫人,“救人如救火,太太發發慈悲吧,小碗來世做牛做馬、結草銜環感激不盡。”
“啪!”
尤夫人重重的將茶杯摔在桌上,瞬間變了臉色,她挑起眉譏諷道:“求我為你做主?讓我發慈悲?憑什麼?就憑你上嘴唇碰下嘴唇嗎?還是憑你來世的做牛做馬、結草銜環?在我跟前,你又算是什麼東西?”
“你又算是什麼東西”這八個字帶著深深的惡意直刺入小碗心底,讓她好不容易熱乎一點的心瞬間凍結了,她跪在地板上,看著高高在上的尤夫人,她頭一次,頭一次真切額感受到身份的天差地別,這天塹是她無論怎麼掙扎也無力填平的。
想到半年前,尤夫人也是一臉和善的笑容的勸她賣身任府,在她不知好歹的拒絕之後,這八個字,尤夫人那個時候就想甩到她臉上了吧,她是個什麼身份,竟敢說不。
小碗的牙齒不自覺的上下磕碰,發出“格格”的聲音。怎麼辦,怎麼辦?原來早已激怒尤夫人而不自知,可秋實哥怎麼辦?怎麼給舅舅報仇?從未有過的懊惱、痛苦、羞辱的情緒,像潮水一般湧上心頭,她一直挺住的脊樑終於折下來,她伏在地上,哀哀苦求。
“太太,奴婢錯了,請原諒奴婢年幼無知,不知天高地厚。小碗願意為奴為婢,全心全意伺候三小姐,再不敢有其他念想。只希望夫人能救出我表哥,將那惡人繩之以法。”
尤夫人一手端起茶托,一手拈起茶蓋,擋住上浮的茶葉,輕嗅升騰而出的茶香,滿足的眯了眼,才從容將茶水送入口中,真是好茶啊,茶水流入喉嚨後依舊唇齒留香。
“太太——”
“娘——你就應下吧。”任書瑤在屏風後再也待不住了,幾步走了出來,“小碗家的遭遇太可憐了,爹爹既然能管著孫家,就讓爹爹把那惡人繩之以法。”
說著就要去扶小碗站起來,小碗此時哪裡敢站,避開任書瑤的攙扶,哀求著望著尤夫人。
“你什麼時候能給做你爹的主了?這等事情本該此地縣令處理,你爹如何插手?”尤夫人垂眼看著女兒,不為所動。
任書瑤一怔,顯然是沒想到這條。
小碗趁機說道:“孫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