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頂有飾邊的大帽子遮著半個臉,一件帶長皺的藍大衣裹著身子。
科維尼亞就近打量對他講話的人物,晃動了一下,不自覺地流露出驚奇的心情。
“那麼,先生,”貴人問道,“你究竟怎麼了?”
“沒什麼,先生,我差點失去了平衡。不過,我想,你使我有幸聽到你對我談話,你要對我講些什麼呢?”
“我問你為什麼要戴上面具呢?”
“問題提得很坦率,”年輕人說,“我也坦率地回答:我戴上而具是不讓你看到我的臉。”
“那麼說,我會認識這張臉?”
“我想不會認識。不過,見過一次,你以後就會認出來,至少我認為這很不必要。”
“不過我覺得你至少與我一樣率直。”
“不錯,那要在我的坦率不會使我犯錯的情況下。”
“這種坦率會到揭示他人秘密的地步嗎?”
“為什麼不呢?如果這種揭秘能為我帶來某種好處的話。”
“你考慮得頗為奇特。”
“哎呀!人們要做能做的事,先生。我曾先後當過律師、醫生、士兵和收稅官。你知道我不乏職業缺點。”
“你現在究竟是幹什麼的呢?”
“我是你的僕從,”年輕人故作尊敬地點了點頭。“你有有關信件嗎?”
“你有空白的花押書嗎?”
“這就是。”
“你願我們作交換嗎?”
“等一下,先生,”穿藍大衣的人說,“你的話讓我感興趣,我不願這麼快就結束這類消遣。”
“怎麼會呢!先生,我的談話與我本人完全是為你效勞,”科維尼亞說,“要是你高興,我們就談下去。”
“你要我到你的船裡嗎?或者你到我船上來,這樣騰出一隻船,讓兩個船伕離開我們?”
“用不著,先生,你大概會講某種外國話吧?”
“我會講西班牙語。”
“我也會。讓我們用西班牙語交談,如果你覺得合適的話。”
“好極了!”貴人繼續說,從這時起,他採用合適的語言問道,“你堅持要向德·埃珀農公爵揭露那位有關夫人的不忠嗎?”
“我想對這位尊貴的大人幫點忙,得到他的寵愛。”
“你難道怨恨拉蒂格小姐嗎?”
“我,正相反,甚至還受過她的恩。我供認不諱,她若遇到災禍,我會很不高興的。”
“那麼說,你所敵視的是卡諾爾男爵了?”
“我從來沒見過他,只聽說他有名氣,應該說,他有風流騎士和正派貴人的名氣.”
“這麼說,沒有任何仇恨動機讓你採取行動了?”
“得了,如果我怨恨卡諾爾男爵先生,我會衝他腦袋開槍,或者同我一起割斷脖子。他是高尚文雅的人,不會拒絕做這種事的。”
“那麼,我應該回想你說過的話了!”
“我認為,這是你最好要做的事。”
“那麼,好吧,你有那封證明拉蒂格小姐不忠貞的信嗎?”
“這就是!別責怪,這是我第二次亮給你看了。”
貴族老人用飽含憂愁的目光瞥了一眼薄薄的信紙,從背面能看出寫過的痕跡。
青年人慢慢將信紙折起來。
“你不是已經認出筆跡了嗎?”
“是的。”
“那麼,你把簽名的空白證書給我,我就把這封信交給你。”
“等一下!允許我提個問題嗎?”
“請吧,先生。”
年輕人靜靜地摺疊好信紙,又放進衣服口袋裡。
“你是怎麼弄到這封信的?”
“我很願意對你講出來。”
“我在聽著。”
“你不會不知道,正因為埃珀農公爵貪汙腐化,所以政府才對他挑起在居耶納問題上這個大麻煩嗎?”
“好了,不談這個。”
“你不是不知道,馬紮蘭先生極貪財的政府在首都對他挑起很大的麻煩嗎?''
“在這方面,馬紮蘭先生和埃珀農先生究竟有什麼要做的事呢?”
“請等一下!兩種不同的治國之道出自於類似於全面戰爭模樣的情勢。在你死我活的爭鬥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作法。馬紮蘭先生這時在為皇后而戰;你們則為國王而戰;主教助理先生為博福爾先生而戰;博福爾先生為蒙巴宗夫人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