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謝,走出小店。我有點生氣了,不是說好了今天下午一定要注意手機的嗎?我抱著試試看的心理,跑去馬路對面的網咖上網,或許能碰到他。可我在網上泡了一個小時,文曉也沒來。我更加鬱悶了,說好了注意手機的,他忘了嗎?我等不及了,用多哈的手機號碼打起他手機來,雖然很貴,但是我不想讓他在看見我之前就知道我已經在北京。他還是沒有接。
從網咖出來,天已經黑了,我用公用電話再撥他家的號碼,終於聽見他說“喂”了。
我氣憤地說:“你在家啊,為什麼不接電話?”
“剛到家。”
“你沒看見簡訊嗎?”
“我今天忘帶手機了,親愛的。”
我惱火了:“不是跟你說了今天注意你的手機嗎?”
他說:“對不起。”
我開始爆發了。我對別人犯了錯誤就輕易說對不起非常厭惡,在我看來,這是毫無誠意的,甚至是無賴般的挑釁。此時,我忘了,他是美國人。美國人說對不起的時候,一般是真的對不起。
“你現在在哪兒?”他問我。自從我做了“飛人”之後,他經常問我這個問題,因為我的行程的確很難把握,今天在曼谷,明天可能在巴黎。
我忍住性子說:“你家樓下,給我開門。”說完我就掛了,帶著火山爆發的勢頭,狠狠地按下了電梯。
文曉已經在門口等我了,很詫異的樣子,有“驚”,無“喜”。我把繫上蝴蝶結的左手伸了過去,說:“給你的禮物。”文曉目瞪口呆,把我拉進屋裡。
我精心安排了這次浪漫的相見,結果卻讓自己變成了不速之客。
文曉很快就恢復了高興的神情,抱緊我輕輕地說:“親愛的!親愛的!”然後激動地吻我,我的心卻熱不起來。我們像以前一樣吃飯,看電影,愛愛,睡覺,可我還是覺得有點不對勁,太尋常的事情總是讓我覺得異常。有人說,女人有神奇的第六感,可我要說,任何感覺都不是空|穴來風,能感覺得到就一定有問題,需要的只是證據。
天矇矇亮的時候,文曉醒了過來,我也醒了。文曉躡手躡腳地起床,去做運動。我裝作繼續睡覺。在他走出臥室,關好門之後,我貓腰起來,開始到處尋找我要的證據。
我像個偵探似的開了燈,睜大眼睛仔細看床上是否留有別的女人的頭髮。枕頭底下有幾根頭髮,有長的有短的,不過看起來像我自己的。我丟了頭髮,這個不能當做證據。
我悄悄走進臥室的衛生間,檢視是否有女人留下來的東西。看到我的小貓牙刷旁邊有個一次性的牙刷,我頓生疑慮,為什麼有個多餘的牙刷?我放下牙刷,這個也不能作為證據,說不定是他自己用的。
於是我像賊似的踮著腳尖回到床上,想起了床頭櫃裡的套套,我輕輕拉開抽屜,數了起來,還有10個,原來有11個,昨天晚上用了1個,沒有問題。我吐了一口氣。
不經意地看了看床頭那個丟套套的垃圾桶,裡面有好多衛生紙,昨天晚上沒有用那麼多吧,我皺起了眉頭,像個揀垃圾的人,蹲在垃圾桶旁邊掏了起來。
第十二篇 垃圾桶,安全套(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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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一個紙團,小心開啟,是我們用過的套套和撕開過的紅色杜蕾斯小袋子。我將紙團包了回去,扔回垃圾桶。旁邊還有個紙團,很大一卷。
我屏住呼吸,拿起這個紙團看了看,慢慢開啟,血一下子衝上頭頂,一個用過的套套裹在裡面!
我的手開始發抖,呼吸發顫,僵在那裡,一個撕開的套套袋子露了出來,但不是我們用的杜蕾斯。
我的眼淚汪汪湧出來,手心發涼,全身發麻。我癱坐在地上,看著這個寫滿日文的避孕套袋子,使勁搖頭,不相信這是真的。他真的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嗎?而且他知道我會數套套,所以跟別人在一起就用別的牌子?還在我最愛的床上?
我終於哭出聲音。我曾為自己偷偷的檢查結果暗自得意,可他卻用這樣的方式欺騙我,愚弄我?我傷心,憤怒,懊惱,對著垃圾桶放聲哭了出來。
我後悔自己跑回來,痛恨文曉這樣騙我。這時,門開了,文曉做完運動回來了,他將一袋水果放在桌子上,呆呆地看著我。我悲憤交加:“為什麼要騙我?”
他愣愣地說:“你怎麼了親愛的?”說著就要走過來。
我厲聲喝道:“你騙我!”我渾身發抖,站都站不穩了。文曉快步走過來想扶我,我聲嘶力竭:“不要碰我!你個大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