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人低聲交談,“竟是江南周家的二公子周棣,人家家裡做的是古玩生意,扔這麼點小錢還真是如撓手心癢癢般隨意。”
楊珥聞言有些錯愕,江南周家?莫不是周斯濂的本家吧?她仔細瞧了瞧這二公子,與林無意一般大的年紀。只見他禮貌地站起身來,衝楊珥微微鞠躬,眼中滿是欽慕,並無浪蕩子的輕薄,楊珥頓時對其心生好感。
俊俏的鼻樑確實和周斯濂有些相似,只不過和周斯濂那招搖的風格大相徑庭,這二公子倒要儒雅得多,二人若真是有血親關係……
她心裡很是無奈,怎麼走到哪裡,都有周斯濂揮之不去的陰影。今日這事還要插一腳?若不是他要喝那什麼雄黃酒,又哪來這麼多費心事。
金爺咧嘴一笑,瞥了一眼謝慶岱,煽風點火道:“若是沒人繼續出價,等會就是周公子和景窗姑娘共度良宵了啊!”
楊珥心裡也有些微急,原計劃是想趁此機會和謝慶岱打下交道的,可是他卻無動於衷。情不自禁地就往他那方向瞥了一眼。
這不瞥倒還好,一瞥就激得謝慶岱身下起了反應,原本是並不願與這鄉野女子有多少的交集,可是楊珥眼裡的嬌怨,卻讓他火急火燎起來,脫口而出:
“七十兩!”
瞬間一陣譁然,萬般沒有想到自恃高位的謝中尉竟也按耐不住了!眾人就算有餘力繼續一爭,卻也不得不因忌憚他的身份,而偃旗息鼓了。
就只是與其在同一房內相處兩個時辰罷了,出不了什麼事的,謝慶岱這樣寬慰著自己。
楊珥羞澀得垂首,因此沒有任何人看到她得逞的笑意。
金爺喜不自勝,大笑道:“那這大好的機會就是咱們的謝中……”
“一百兩!”
低沉的聲音如平底炸起了一個驚雷,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怎麼也沒有想到還會有人想與彭中尉整個高低。
看向說話之人,頓時吸了口涼氣,心中大嘆有趣!若是這人,倒還真有一爭的實力。而謝慶岱的臉色莫名。
楊珥先是一驚,心裡焦急萬分,到底是哪個混蛋這麼沒有眼力勁!她蹙著眉頭,腦子裡突然覺得那聲音有些熟悉,猛然抬頭,待看清那人的面目時,隨即怔在原地!瞬間半分底氣全無!
杜光慈!他怎麼會在這裡?
她瞞得過所有人,卻怎麼瞞不過他啊!
杜光慈定神望向她,見她已是認出自己,眼中意味深長。轉而對謝慶岱一抱拳:“謝兄,賢弟本無冒犯之心,只因現下對這姑娘在意得緊,希望兄長能夠割愛,以後找機會必定會還了你這個人情。”
楊珥的額前已溢位了不少細汗,完全顧不上原本的計劃,謝慶岱出不出價都以無所謂了,她怕的是杜光慈惱羞之下,將她的真實身份給說了出來!
謝慶岱面色陰沉,半響無語,若是旁的事,他說不定會讓給這杜光慈,可女人的事是關乎著顏面的大事,半點馬虎不得。腦子裡又迸出這小丫頭舞動間眼中暗含的期盼,他硬著頭皮道:
“杜賢弟,真是抱歉了,對景窗姑娘我也是勢在必得的,怕是不能如你所願了。我出一百一十兩!你請便吧。”
作者有話要說: 傻二郎,緊張起來吧!還等著喝酒呢,瞧瞧勁敵出現了!
第44章 到嘴鴨子飛
場中登時安靜了下來; 眾人連交談的心思都提不起來了,現在已不是價格的搏鬥了,而是他們二人身家背景的較量。
按理說; 謝慶岱本無需對杜光慈如此禮待,前者官至中尉; 後者位列宗正,二人雖是平級; 但是前者掌京畿治安; 可指揮禁衛軍,實權比掌管皇帝親族或外戚勳貴等有關事務的宗正要得多。
可是謝慶岱不得不注意的是杜光慈其父的身份,與他的丞相父親一樣,皆是三公之一,是有監察百官之權的御史大夫。彭太尉垮臺以後,三公僅存兩公。況且杜家近來與謝家交好; 萬不能因為一個鄉野女子傷了和氣。
只是這忌憚; 倒真沒大到會讓他謝慶岱做出讓步之舉。
“瘸哥; 中尉他們莫不是瘋了吧?這臭女人有什麼好搶的?要不我上去揭了這女人的面紗,讓她滿面瘡痍的樣子大白天下?”綺君陰狠地道。
瘸子連忙按住她的肩; 安撫道:“在座的都是手能通天之輩; 你可別犯傻跑去趟這渾水!還有造成她臉上那傷的人; 可是有你一份!你還生怕大家不知道這點嗎?”
她氣憤地直跺腳,卻心知他說得都在理,只能眼紅作罷,嘟囔道:“下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