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到處掛上了紅色的喜頭,將平日裡幽暗的地府染上一層喜色。路邊的彼岸花也彷彿呼應似的開的火紅妖嬈,一簇接著一簇紅毯般地散在路旁。
鬼差鬼君們也歡呼著扛著一個個箱子走來走去,不知是不是給老刺頭送禮去了。
說到禮物,我才想起蜜罐還放在冥殿內,連忙對冥王道:
“殿下,那蜜罐……”
“很好吃。”
他淡淡道。
我卻懵了。很好吃?什麼叫很好吃?
一股不詳的預感浮上心頭,我抖著嘴唇問:“殿下,很好吃指的是……”
“香味濃郁,入口即溶。味道清甜,滑而不膩。”他低下頭,微微笑著,“我全吃完了。”
我立刻呆若木雞。
“怎麼了?一副面如死灰的樣子。”
疑惑的聲音響起,我恨不得捶胸頓足。
我何止面如死灰,我還心如止水!!
那罐蜂王漿是我拼了老命去搶回來的呀,還被蟄了一身傷,沒送到老刺頭手裡不說,我還一點都沒嚐到,全讓這冥王給吃了!!
“殿侍?”
我心裡止不住地罵畜生,嘴裡卻只能囁嚅著道:
“沒什麼,殿下喜歡就好。”
“下次不必這樣,你只要好好服侍本座,本座自然待你好。”
好你個孃親!
我悶悶地縮回他衣袖裡,不再說話。
不一會兒,冥王就帶我來到了忘川河前。
忘川河道上擠滿了大大小小的船,船頭都繫著紅色的喜頭。船上擺著酒席,碰杯聲和吆喝聲相互交錯。鬼君們大聲談論著,鬼差們也七歪八倒地嬉笑著,一片熱鬧非凡。
我不禁感到新奇,婚宴竟是在這裡舉行!
“來來來,乾杯乾杯!”
老刺頭坐在河中央最大的一艘喜船上,紅色的喜服被他刺得滿是窟窿。他舉著酒杯,面上微紅,顯然已是微醺。孟婆也是一身紅色喜服,巧笑著偎依在老刺頭身旁。她眼角的皺紋雖然比忘川的水紋還要密,可眼眸裡的柔情卻比蜜糖還要濃上幾分。
見了我們,老刺頭笑呵呵道:“喲,殿下來了,莫婭也來啦!”
他這一句話不大不小,卻好似聽進了每一個人耳朵裡,全場卻一下子靜了下來。
我悄悄看著冥王。他繃緊了一張臉,好像來參加的不是喜宴而是喪宴一般。
“今日大喜,大家不要拘謹,隨性就好。”
他只淡淡地說了句話,大家便立刻端正坐好。吟詩的吟詩,作對的作對,好不風雅。
老刺頭雖然有點尷尬,但還是招呼著我們坐下了。
席間除了新娘和新郎,還有牛頭馬面與黑白無常。
“殿下願意為小的辦喜宴,小的已是感激至極。今日殿下屈尊來小的這陋席,小的一定要敬殿下一杯。”
老刺頭笑呵呵地為冥王滿了酒,我聞見那香醇濃厚的陳年香味兒,忍不住興奮地從冥王袖子裡爬了出來,跳到桌子上,垂涎地看著那壺陳年香,就差沒把口水滴下來了。
“老刺頭,今日你的得意可少不了我的功勞,是不是也該給我滿上一杯?”
“那必須的。”他笑著給我滿上了酒,我歡喜地張開尖長的嘴巴就要吸,卻被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捏住了嘴。
“傷還沒好,不準喝酒。”
我委屈地看著那這隻手的主人。
冥王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絲毫沒有為自己無情的舉動而感到慚愧。
我氣悶地在他手心啄了一下。
他微愣,臉不明不白地紅了起來,手上的勁兒卻鬆了。
我趁這空兒,樂顛樂顛地挪到酒杯前,歡歡喜喜地喝了個滿足。
許是見冥王的臉色不再緊繃,席間眾人也漸漸放鬆了起來。
小白可愛地在脖子上掛了串紅辣椒,我好奇地問:“掛這個做什麼?”
“驅鬼用的。聽說,凡人結婚的時候親友會掛上這個,結婚的時候就不會有鬼神來搗亂了。”他的笑容很是燦爛,“莫婭哥哥要不要也掛一串?”
眾人皆一愣,我臉部的肌肉也狠狠地抽了抽。
“今日來參加喜宴的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