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
倚微亦愕然,良久才向莧莧道:“你說的這是——”
“倚微,這樣不好麼?”莧莧悽然一笑,“我只是說出了你一直希冀的事情。如今,這件秘密終於大白於天下,恩人姐姐也知道了,之後要怎樣做隨便你,要承認也好要推翻也好,只憑你高興便是。”
一直站在倚微身後的蜜九此時也沒從莧莧的話中緩過神來,思緒完全是混亂的,愣了半晌,才吐出幾個字:“這事情怎麼——”
門口忽然響起另一人沉沉的聲音:“這是真的麼?”
倚微回身,看清來人,褐金色的眸子陡然冷了。
來人踏進門來,披著一身的冷雪,沉聲將自己的問話又重複一遍:“這是真的麼?”
倚微的回答斬釘截鐵:“是的。”
作者有話要說:平地一聲驚雷起。。。這個狀況算咩?
60
60、秘密的後半段 。。。
小俏兒站在床前,抬起頭看著兩日不見的公子。
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他格外遙遠。
明明他就站在門的旁邊,樣子與兩日之前沒有任何變化。可是一切都因著莧莧之前的那一番話,完完全全地改變了。
更何況那一番話是被倚微篤定了的。
倚微說出那句“是的”時,表情沒有半分猶疑。
所以應該不必懷疑那真實性了吧?
可是這又何其殘忍,將她認定的一切盡數傾覆。要怎麼辦?她要怎麼辦?公子怎麼辦?倚微怎麼辦?
倚微為她做了那麼多,為了她犧牲了那麼多,她滿心的感激,不知該怎麼還清他給的恩情。而如今昭告的一段往事,使得她還不完的恩情完全變了。變成什麼樣子了呢?她卻分不清楚。
倚微對她的喜歡,是從一開始便分明的,她一直拒絕,是認為這只是他的想法,她不想要這份喜歡的心情,也不能要。但是現在,這份喜歡的心情卻被告知是他與她相互的,她要怎麼分?
兩百年前的她是她,而如今的她也是她。她心裡念著的只有一個公子,要怎麼分?
她突然痛恨起自己來。
公子突然上前一步,逼近倚微:“這便是你一直不肯讓我解咒的緣由?”
倚微轉身直視,毫不示弱:“沒錯。就是這樣。你向全夕顏山的靈妖精怪下了令,不許任何人談論這件事情。”
公子轉向莧莧:“那麼你又是如何知道的?你不是夕顏山的靈體,你從哪兒來?”
莧莧淺淺一笑:“我是一棵野草,風一吹,帶走草籽,我便可隨處生根發芽。所以我曾經恰巧生長在夕顏山下,亦曾經恰巧生長在丘平山上,目睹了整件事情。紺青公子,怎麼,你不信?”
“自然不信。”
“那好,便聽我說一說之後的事情吧。”莧莧感覺到倚微手上鉗制她的力道愈發鬆動了,略挺了挺脖頸,將頭撐起來與公子對視,完全沒有慌亂的神色。
公子深沉的墨色眼瞳半是揣度,半是對她的警示。
莧莧一點也不怕,反正故事已經講到了一半,沒道理不給個圓滿的結局。她微微一轉目光,正看到倚微亦拿揣度的眼光看著自己,便飛快地衝他笑了一下。
即便他不懂得她的意思。
小俏兒的直覺好像突然醒了過來,她覺得自己一點也不想聽這秘密的後半段,就好像好像那後半段的秘密將是一次判決。
她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腳後跟撞到床腿,可她卻感覺不到疼痛似的。
阿楚早就支援不住,滿身的傷口叫囂著,使她坐倒在床上,擁著被子,看著眼前這一出匪夷所思的戲碼。
而一直縮在角落裡的膽小蜜蜂,恨不能將自己縮排牆縫裡去,大氣也不敢出。
空氣凝滯了,彷彿能聽得到雪落下的沙沙聲。
“恩人姐姐,你是喜歡這個叫做許明漻的公子的吧?他可不是凡人呢,雖然和我一樣,有著凡人的軀殼。”
“我知道他不是凡人。”小俏兒答道。
“唔,原來你知道啊那麼,他的真身,是夕顏山的仙人,這個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唔,原來仙人真的不會騙人呢”
“莧莧,你到底要說什麼?”小俏兒覺得自己被一股強大的恐懼感攫住,動彈不得。而莧莧那一雙可怖的眸子,似笑非笑的樣子同樣令她毛骨悚然。
“唔那麼,你知不知道,他一點都不值得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