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君不理她,只是問她:“你對熒惑君的印象,真的有那麼好嗎?你們那天就說了兩句話而已,一來一往就讓你改主意了?”
夷波記得阿螺的教導,龍君這麼傲嬌的人,要想讓他後悔,只有不停刺激他。她用力點了點頭,“乾爹不知道一見鍾情嗎?現在越想,越覺得夫君和小鮫很相配。小鮫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當星君的夫人,而且是愛妻,不是寵妾!所以我要先做好功課,免得新婚之夜什麼都不懂,讓夫君為難,讓自己尷尬。”轉過頭灼灼看著他,“什麼都別說了,乾爹要和小鮫模擬實戰。要不然就賠我書,那可是限量版的,市面上買不到。”
龍君遲疑道:“其實熒惑君活了上萬年,他什麼都知道。女人越是懵懂,對男人來說越覺得安心,憑乾爹對男人的瞭解,信我的話絕對沒錯。”
難道是想臨陣變卦?夷波不滿起來,“我的夫君也許和乾爹不同呢?乾爹說自己什麼都懂,小鮫看來是吹牛吧!其實幹爹純良,和小鮫一樣。怎麼能要求一個連戀愛都沒有談過的人,教會我什麼是三十六式、四十八手。”
龍君惱羞成怒,這個傻鮫居然敢嘲笑他沒有談過戀愛?他結結巴巴說:“你開……開什麼玩笑,本座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魚蝦還多!說我沒有談過?本座明明談過……”
“乾爹說的是甘棠夫人嗎?小鮫也是不明白,別人的妖后,乾爹居然惦記了整整一千年。甘棠夫人和乾爹說過喜歡乾爹嗎?有沒有像我給夫君織衣料這樣,給乾爹做過一件衣裳?那個分明是暗戀,虧乾爹好意思拿出來說,小鮫的尷尬症都要犯了。”
她聳肩吐舌憋著笑,讓龍君更為惱火,“那又怎麼樣?本座愛過,不枉此生!”
“乾爹真是大愛無疆。”她訕訕一笑,“要是換了小鮫,沒人愛過我,絕對此生白活。乾爹,你是不是很想哭?自己愛戀的人眼睛裡根本沒有你,當你為她肝腸寸斷的時候,她在對著別人笑,想起來就覺得好虐。”
這隻傻鮫居然這麼毒舌,把龍君說得啞口無言。
是啊,他也期待愛情啊,可是找了那麼久,連一個合適的都沒有。她剛才的那段話,簡直戳中他的淚點,沒人關心過他的冷暖,他在追著甘棠勸她別嫁的時候,甘棠說我只拿你當弟弟……
龍君捂住了臉,雙肩輕輕顫抖,夷波見時機成熟了,忙叫囂起來,“放開我、放開我……乾爹到我懷裡來哭。”
龍君果真撤了對她的鉗制,她也沒看他哭沒哭,一下抱住了他,“乾爹看,無論何時小鮫的懷抱都為乾爹敞開,在小鮫出嫁前,乾爹想怎麼撒嬌都可以。可是小鮫一旦嫁人,就像甘棠夫人跟了離相君那樣,那時候就只能和乾爹劃清界限了。乾爹孤獨了兩千年,好不容易找到小鮫這樣善解人意的乾女兒,乾爹捨得小鮫離開嗎?只要乾爹一句話,小鮫就留下,一生一世給乾爹做蝦餃。”
多體貼的孩子啊,口才還那麼好,龍君第一次發現傻鮫有做談判專家的天分。可是他不能那麼自私,耽誤了她的幸福。畢竟在他的心裡認定了甘棠是初戀,而且下一次歷劫又不知是什麼樣的收場。熒惑星君至少有一點比他強,正規的上神,完全不用為將來擔心,傻鮫跟著他,日子會很安逸的。
他深深吸了口氣,“本座不愛吃蝦餃。”
夷波看了看桌上還沒來得及收走的籠屜,含糊微笑。
龍君窒了一下,開始敷衍,“明天起本座就吃素了。”
這麼頑固的龍,真是不好對付。夷波皺著眉,眯著眼,“好吧,這些都拋開不談,咱們來談談仙女坐蠟吧!小鮫剛看到那一式,書就被幹爹銷燬了,既然乾爹號稱無所不知,就請乾爹說說觀音坐蓮和仙女坐蠟的區別。”
簡直了,這不是存心刁難嗎?可是不解釋,她會更加小看他,龍君絞盡了腦汁,“觀音坐蓮……觀音菩薩普渡慈航,蓮花出淤泥而不染,她不坐蓮,難道要坐藕嗎?”
夷波鄙視他,“仙女坐蠟呢?”
“這個就很好理解了。”他信口就來,“那個跟董永私奔的仙女你聽說過吧?織女的工作就是織布嘛,仙女織布和鮫人織綃不一樣,她們要織機。”兩手一比,“那麼大一張,腳下踩榻板,手上織經緯。為了讓梭子來回暢通無阻,得往線上打蠟。蠟塊才那麼點小,一不留神就不見了,所以把它放在仙臀下,要用的時候伸手就找到了,這就是仙女坐蠟。”
夷波歎為觀止,“乾爹騙小孩的功力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連草稿都不用打。”
“怎麼說話呢?”龍君擰眉道:“本座說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