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顧慮的。並且那北疆畢竟是出了名的苦寒之地,我也怕女兒身嬌受不住那苦。”
“這點倒不一定,那耿少潛年紀輕輕已經官拜少將軍,說不定不久以後就要被招回京城重用。而且這事是連恆宮、金章殿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定下的,不知什麼時候姐姐就能……”鄭簡忍不住插嘴,卻在鄭大人嚴肅的神情下收住了話頭。
“……不過我聽說那耿少潛並無世家背景,我只怕……”鄭夫人從小生活在京城這個世家圈子裡,顯然內心還是有些看不上耿少潛的出身。
鄭大人也知道自己夫人的性子,況且這句話事實上也確實說道他心裡去了,只淡淡一句:“這是連恆宮、金章殿的意思,我們做臣子的就是綬頸獻祭也拒絕不得。”何況是送女兒出嫁。
鄭夫人一頓,低低道:“賤妾明白了……”
她出身二等公族世家,能夠嫁入三姓的鄭家原本是她這一生最值得驕傲的事情,誰知卻因為年前的那一場變故,鄭家漸漸顯露出敗相,雖說這些外事並沒有影響到這個家庭的內部,不得不說鄭姑娘如今這個年紀還沒有定下人家其中有鄭夫人的私心在,她是想要將女兒嫁入像孫、季家那兩姓人家的。
“爹爹。”鄭簡挪了挪身子,突然開口問道,“連恆宮、金章殿怎麼會突然指名要將姐姐嫁給少將軍?”
第 14 章
“爹爹。”鄭簡挪了挪身子,突然開口問道,“連恆宮、金章殿怎麼會突然指名要將姐姐嫁給少將軍?”
鄭大人嘆息了一聲,才將今日連恆宮、金章殿回宮之後的事情娓娓道來:
連恆宮、金章殿兩位與百官列仗在議政的大光明殿內,那三名褪甲武士被綁縛在地上卻不見畏懼之情,為首的名叫王鷹,據說是耿少潛帳下的一名先鋒官,金章殿取了司吏部的金冊核實之後確是這人不錯,於是連恆宮、金章殿便命人解開麻繩與百官且聽這三人分解。
那北夷聯軍在北門關外與耿少潛對峙了近半月的時間,三十萬人卻拿區區數萬之眾無可奈何。當然鄭大人等國之良士自然曉得,雖然北門關一向對外宣稱有十萬兵馬的駐軍,然而當初隆武帝執吉卻是頃舉國之力所為,解困之後兵甲必然要回撥,又是經過十多年來的戍邊守城,北門關的兵馬之數早已不足五萬——這一點干係國家大是,從而鄭大人並未與鄭簡提及。
而那北夷的領軍元帥兀禿兒自從知道與自己打仗的是不足而立之年的耿少潛而非隆武皇帝的兄弟之後就沒再著急攻城,駐守在十里之外,據觀測很有可能是要調整策略了。
那兀禿兒從西行的商隊口中得知了一些關於耿少潛的事情——此處可見其深諳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兵法之道,便修書一封自城下繫繩子恭送而上,字裡行間對年少有為的耿將軍表現了無限溢美欽佩之意,甚至懇請能夠在城門下與耿將軍能夠有相見之緣。
到此處,就連鄭大人也不得不說,北夷人一個個長得虎背熊腰人高馬大的憨直模樣,嘴裡總喜歡嚷嚷□□人如何地狡詐聰慧陰險,卻要知道,能夠在野外與惡狼和狡猾的狐狸爭搶生存空間、擅長透過裝作魯莽無知指責別人掩飾自己的,才是真正的狡詐聰慧陰險。
——在這一點上,成長之後的鄭簡想起自己年少時鄭大人的話語,對於北夷人的民族性予以了極高的評價。
說說就有些扯遠了,再回過頭來看北夷將領兀禿兒請求能夠在北門關城門之下一會耿少潛,那耿將軍也不是心胸狹義之人,倒是有不少人想看看這蠻子想打什麼主意,從而答應了下來。
北風獵獵吹得旌旗聲聲作響,兀禿兒騎著一匹奶牛紋的花斑白馬——此處忍不住提起這奶牛紋白馬的來歷。
北夷人生長在極北苦寒的大荒原上,駿馬使他們從野狼的口爪下逃得生存,駿馬與人產生了深厚的感情,一部分的野馬就被賦予了神性,然而尋常顏色的馬匹十分常見,一旦出現了毛色異常的小馬駒便會被認為是上天要有什麼寓意下達給人間了,往往要請族裡的大巫師通神問神一番。
因而北夷王忽更單于一見自己的馬廄裡得了一匹帶白花的奶牛狀小馬駒便請教部落裡的大巫算了一卦,大巫得了天神的啟示,告訴忽更單于說這是一匹神馬,將會馱著北夷最強壯的勇士帶領大家進入一個輝煌的貴金屬年代。
此時的忽更單于早已經有了進犯北門關的念頭,他不同於自己的父親,是被隆武帝孫執吉打疼過的,一股子蠻勁混著野性中天然的狡詐,打算趁著□□動亂來個一鍋端,那本來是五年前的事情,不過那時候一則神馬還小馱不起北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