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空曠來。
布魯斯脫掉鞋子,地毯上積了一些灰塵;CIA的高階長官倒也不在意;就這麼踩上去。
布魯斯去洗了個熱水澡,好在浴室裡頭還算乾淨,熱水從花灑裡噴下來,黑色的頭髮貼在臉上,男人慢吞吞地抬手抹了一把臉。熱水似乎有著神奇的治癒功效,讓他疲倦而緊張的身體得到了舒展,布魯斯舒適地嘆了口氣。
肩膀上在俄羅斯的槍傷已經好了,結痂脫落之後剩下一塊白色的痕跡,子彈被挖出來的時候割開皮肉,手法粗暴。布魯斯撓了撓那塊凸起的面板,兀自笑了一下。俄羅斯夏天的那個晚上,他和蘭德爾說,你跟我回去,我給你想要的。那會兒布魯斯以為自己說出這樣的承諾來只是為了讓他的特工回到特遣處接受他的懲罰,——天知道布魯斯。斯圖爾特被自己的手下強迫著發生關係醒過來發現人已經遠遠地跑到另一個國家還懷了他的骨血是什麼樣的心情。可說完他發現,這話裡帶著的真心讓他自己害怕。
布魯斯。斯圖爾特應該無所畏懼。
黑髮男人一隻手撐著浴室的牆壁,感覺著涼意一點一點地透過掌心傳過來。無名指上的戒指貼在瓷磚上,在充滿了水霧的房間裡光芒晦暗。男人棕褐色的眼睛也一時看不清情緒。
布魯斯擦著溼漉漉的頭髮走進客廳,毯子踩在腳下,有些刺癢。他在沙發上坐下,慢慢地放鬆了身體,想找遙控器的時候發現茶几上空無一物。布魯斯皺了皺眉毛,然後面無表情地摸索著,——從沙發上墊子和靠背的縫隙裡扯出了失蹤的遙控。男人似乎對於無故跑到這種詭異地方的遙控並不感到驚異,隨手開啟電視,喧鬧的聲響頓時充斥了客廳。
似乎只有這樣的喧鬧的情境,才能讓他毫不掩飾地陷進自己的思緒裡去。
布魯斯的視線凝結在一點。
駝色的地毯看上去依舊是嶄新的,在沙發腳處卻有一大片暗色,是酒液乾涸的樣子。布魯斯懶洋洋地想,他在的時候,應該讓他把地毯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