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皺起眉頭，他把注意力重新移回到桌子上，還有很多情報等著他去看，五角大樓和CIA高層的鬥爭還繼續，而沒有硝煙的戰場往往都吃不吐骨頭，他只有一個選擇，就是取得勝利。

布魯斯站起身離開辦公室的時候時針已經逼近夜裡一點。黑髮男獨自走略顯空曠的特遣處走廊上，除了執勤的特工，機密區域裡沒有其他的聲息。他管著蘭德爾的房間門前停頓了一下腳步，隨即為自己想要諦聽什麼的衝動感到好笑。這牢籠一樣的地方，他的特工又怎麼可能隔著精鋼製成的門板和加厚的牆壁判斷有一個正站外頭試圖可笑地透過這些不可透視無法逾越的障礙感覺他的存。

布魯斯站了一會兒。

監控室就旁邊，但布魯斯不想進去，隔著玻璃總是看得太過清楚，好像內心裡所有的想法都無處遁形。哪怕明知道他們不可能看見對方。

黑髮男轉身離開。

禁閉室裡。蘭德爾睡得迷迷糊糊，——他最近越來越嗜睡，好像夢鄉里有什麼值得久久追索的東西，而事實上除了那個俄羅斯的晚上，布魯斯殺了他的夢以外，蘭德爾再也沒有做過什麼有情節的夢，像一個不祥的預兆。他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睛，就像真的能看見除了反光的玻璃以外的東西一樣向門窗處望了一眼，白熾燈模糊的視野裡形成一片扭曲的光影。蘭德爾嘟噥了一句，有翻過身去合上眼睛，呼吸重又變得悠長。

“……還以為真的外面呢……做夢罷了……”

他的手無意識地搭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門外，黑髮男轉身離開。

夜已經很深，布魯斯立起風衣的領子，他聽見寂靜的路上自己腳步的聲音。汽車熄了火，靜靜地停車道上，兩側的鄰居早都已經熄了燈。布魯斯不緊不慢地踏上房門前的石階。

他名下的房產並不多，蘭利的這一套更是很少回來，多數時間他來往於國家各地的秘密基地，那些加密的辦公室裡看著帶“絕密”鋼印的檔案，偶爾國外，動盪的戰亂地帶做見不得的情報交易，或者某個不知名的小國首都策劃一場有利於本國的政變。

做這行的回個家是很艱難的事情，即使是對於CIA的高階長官。

布魯斯從口袋裡翻找出他並不常用的鑰匙來，那些金屬小玩意抖動碰撞的聲音驚動了門邊的生物。

“喵——”

布魯斯開門的動作停了一下，他這才夜色裡看見蹲自家門邊的貓咪，黑色的皮毛讓這隻小動物幾乎融進夜色，只有金黃色的瞳孔散發出微微的光芒來。流浪的黑貓受了驚嚇，不安地動了動，似乎想要逃進不遠處的草叢裡，但後腿卻顫抖著無法動彈，只能驚恐地望著眼前的類，叫聲越發淒厲。

布魯斯開啟門，把鑰匙收進口袋裡。他鬼使神差地蹲下身去看那隻黑貓。

身上髒兮兮的流浪貓，黑色的毛髮因為髒汙變得一綹一綹，耳朵不安地顫動著，後腿上有一大片血肉模糊的傷口。它大約知道自己無法逃脫，只能瞪視著布魯斯，威脅性地露出牙齒，喉嚨裡發出危險的咕嚕聲，彷彿打算拼死一搏。

布魯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這個只狼狽的縮小版貓科動物看上去像他的特工。咬牙切齒的模樣莫名地教發笑。

“如果想進來的話，歡迎。”男似乎還沒反應過來身為CIA的高階長官半夜三更自家門口對著一隻野貓自言自語的行為有多麼詭異，他又為自己的話加上一個稱呼：“貓先生？”

那隻貓死死地盯著他，後腿還打顫。

黑髮男停了一會兒，發現這小動物的敵意沒有絲毫消減，也便站起身來進了屋。他很累，腦子裡難得地沒有琢磨著那些勾心鬥角雲波詭譎，反覆湧起的片段全都是他的特工。這讓滲進骨頭縫裡的疲憊也不太難熬。布魯斯想，也許這就是癥結所。他豢養的猛獸最終脫開了寵物的項圈，讓他焦頭爛額，可每每想到，心卻不知不覺地柔軟起來。

而布魯斯清楚，這不能歸罪於疲勞。

☆、chapter　61

屋子裡的空調沒有開；有點冷；木質的地板在皮鞋下發出細微的“咯吱”聲。布魯斯脫掉風衣，隨手搭在客廳的沙發背上。他不經意地扭了一下頭；大門沒關，透過沙門可以看見那隻小小的貓科動物依舊蹲在門口的石階上。

黑髮男人慢吞吞地鬆了自己的領帶；他“啪”地開啟了燈。偌大的客廳裡寂靜無聲，只有舊不使用的白熾燈發出細微的“嗡嗡”聲。布魯斯微微眯起眼睛；撥出口氣。他很久沒回來了，這屋子本就冷清；現在多了個人，反倒更顯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