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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生的院落裡,有一間書房,我經常在那裡翻書瀏覽,他藏書廣博,有些書上還有他的筆記。我從沒見過任何他的文章詩句,現在他基本不再提筆寫字。我也從沒有看見過他的長簫或刀劍,但有一次瞥見書櫥後牆上一處痕跡,如簫短長。每當這時我總想抱他在懷裡。
可當我沒想他時,我要努力壓下我頭腦中的畫面,鄉間晶瑩欲滴的樹林,鎮外彎彎的小河,破廟中與我和泥的淘氣和小乞。我讓人給淘氣帶了訊息,他兩三日就會傳一次信,告訴我煤和爐子賣得多好多好,誰誰誰天天來要見我(找罵來了!)。
我憤怒地咒罵B大中文系,為什麼灌輸給我這堆亂七八糟的思想和要我尋求所謂生命的意義? 我怎麼上了這條黑道,幹嗎天天自己和自己過不去?! 誰寫了那該死的鐵肩擔道義,妙手著文章?! 誰多嘴說人不能迷失自己?我恨死了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我恨死了匹夫不可奪其志,自古英雄有紅妝! 毛主席只說對了兩句話,一句是中西醫結合最好,一句是知識越多越反動!誰見過灰姑娘婚後想回家接著掃灰? 誰聽過王子和公主結合之後,公主想離去? 我為什麼不能小鳥依人?我為什麼不能死心塌地?
為什麼啊,我沒有和佑生一同死去?!
佑生開始坐到椅子上,我會推著他在院中走,我給他說著笑話,他看著我的神色卻有些感傷,他難道知曉我昨夜大半夜的散步?他難道聽見了我在書房的嘆息?
一天白天,宮中又來了浩浩蕩蕩一批人,我出門逛街,傍晚才回來。我先去洗了澡,散著溼頭髮回到房間,想接著去看佑生,就聽門口佑生的聲音在喚〃雲起〃,我忙轉身到門邊,開了門,他坐在輪椅上,大腿上有一個包裹,身後有人站著。他示意讓那人走開,讓我把他推進來。
我推他到床前,自己在床上坐下,他深深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