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擔憂和思念支撐著我,讓我沒有中途一頭栽下來,磕死自己。
我們只在途中極短地停留了幾次,可還是從清晨奔到天全黑了才進了皇城。我想起佑生不能騎馬,每次去見我,單程就必受兩三日車上顛沛,他腿又不好,我心中好難過,頭一次覺得我是個混蛋。
進了城,馬慢下來,我根本不辨東南西北,四周風物,只覺得頭暈目眩,但心中又有種莫名的歡暢,馬上就要見到佑生了呀。
不知走了多遠,程遠圖停了馬,先下了馬,把韁繩遞給一個過來的軍士模樣的人,走向我,扶我下馬。我上身穿了羽絨服,可腿上牛仔褲外只是一件劣等棉褲,此時已凍得兩腿麻木,不能動作。程遠圖一把把我抱下馬來,扯了我的胳膊匆匆往一處大門奔去,我腳步踉蹌,磕磕絆絆。只聽他一邊疾走一邊說:〃傳進去,任雲起和程遠圖到了。〃
一聲聲的,我們的名字喊了進去,遠遠地聽不到了。我眼中只是一條昏暗火光掩映的道路,根本抬不起頭來。但感到周圍兵甲重重,刀槍環立,我們好象從刀叢的一條細縫中走了進去。
好象走了好一段路,兵甲不再,但人群擁擠,又一會,漸漸冷清下來。我還不及抬頭四望,程遠圖已到了一扇門前,門兩邊各站著數人,有人開了門,程遠圖幾乎是把我一把扔了進去。
我錯了兩步才站穩,抬頭時瞥見屋子裡跪了一地的人,我是唯一站著的,我馬上看到了佑生。屋子正中,他半躺在一個湘妃椅上,身上穿著藍色的薄衫,上身和雙臂被條條白綾綁在他身後的躺椅背上,下邊那條好腿,穿著同樣顏色的薄褲,也被綁在椅子上,那條傷腿完全露出,擺在椅上,蒼白又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