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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類的話,反覆泛入腦海。遠望群山疊翠,天高地廣,凌衝的心中,卻是混蒙一片。

走出七八里地,已經離開了桃源山,兩人循著小徑往鄭家市站走去。駱星臣道:“日已當午了,且休歇片刻,吃些乾糧,午後行得快時,日落前便可到鄭家市站哩。”凌衝點頭,才剛要停下腳步,突然遠遠聽見一派悠揚的笙聲傳來。

凌衝道聲“不好”,手按刀柄,凝神戒備。只見不遠處的樹林中走出一名侍女,手捧一幅拜帖,走近凌衝,行禮道:“敝上並無惡意,只欲與凌官人講話,請官人休再逃去。”凌衝哼了一聲,心說:“你功夫不過高我少許,我鬥不過你,逃還逃不掉麼?且看你有何詭計!”也不接那拜帖,只是揮了揮手,示意那侍女叫簡若顰過來。

那侍女回去林中,時候不大,四名大漢抬著肩輿走了出來。侍女上前撩開紗帳,簡若顰嫋嫋婷婷地走出來,對凌衝深深一福:“前此小女子無知,得罪了官人,官人恕罪則個。”

凌衝倒嚇了一跳,心說你何前倨後恭如此。但他雖然心中疑惑,也不得不抱拳還禮,問:“不敢,未知簡小姐有何指教?”簡若顰望了站在他身後的駱星臣一眼,笑道:“那駱星臣朝秦暮楚,官人須小心他了。但官人若執意維護與他,小女子也不敢拂意。這裡有封信,請官人代為轉呈吳王殿下。”

凌衝點點頭,心說:“原來你曉得我的身份了,因此才變得如此恭敬。”湖廣北部原是陳友諒的地盤,陳氏敗亡後,被朱元璋把大半個行省一口吞下。簡若顰既然住在桃源山中,對朱元璋的部下禮敬有加,也是情禮中事。

簡若顰從侍女手中接過一封信來,邁上兩步,遞給凌衝。凌衝凝神戒備,小心地接過。但那簡若顰卻並未耍甚麼花招,只是微微一笑,後退兩步,又是一福:“多謝官人,小女子告退。”說著,退回輿中,在一派樂聲中翩然而去。

第七集 恩怨江渚

第五十五章 誦此真經求連理

凌衝是七月初回到的應天,向朱元璋稟報路上的經歷,並呈上簡若顰的信。關於信的內容,他曾經和駱星臣兩個人猜測過,駱星臣說:“簡若顰一心只想得回丹楓九霞閣,此信定是懇請西吳王相助,待取了關中,將丹楓九霞閣交還與她也。”而至於簡若顰有沒有為這個要求主動提出效勞,和準備怎樣效勞,他們就猜不到了。

離開湖廣,駱星臣就和凌衝分了手,北上自回洛陽。凌衝騎馬回到應天,把彭素王的話轉告朱元璋,朱元璋冷笑道:“他是甚麼東西,也敢警告於我?草莽匪類,他若不來招惹我呵,我也懶得理他,若敢胡為,我卻不信他真個武藝天下無對,我殺不得也!”凌衝不敢辯駁,可是也不願意附和。

朱元璋罵了一陣,面色突然一變,笑著對凌衝說:“令尊已歸來了也,大肉居三日前便已重新開張。退思,你匆匆趕回,想來還未曾與家人會面,且速速回去,替我拜上令尊,就說朱某國事倥傯,不得閒空去光顧,好生煩悶者。”

凌衝聽說義父已經回來了,心中大喜,急忙告別了朱元璋,出城往大肉居而來。但是距離大肉居越近,他心中越是忐忑不安:倘若艾布老爹不同意自己和雪妮婭的婚事,義父空手而回,那可怎麼好?

才走近後門,先聽到一聲長吟:“……掩金觴而誰御,橫玉柱而沾軾。居人愁臥,恍若有亡。日下壁而沉彩,月上軒而飛光。見紅蘭之受露,望青楸之離霜。巡層楹而空掩,撫錦幕而虛涼。知離夢之躑躅,意別魂之飛揚……”

凌衝聽了,又是歡喜,又是傷感。歡喜的是,聽這人的聲音腔調,分明是師父冷謙,師徒數年未見,今又相逢,自然欣慰。傷感的是,冷謙所吟的,分明是江淹所作那篇著名的《別賦》,“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凌衝想到和彭素王的生別,和史計都的死離,不禁神傷。

他下馬緊走幾步,到冷謙面前拜倒,口稱:“師父,您卻是幾時回應天來的?”冷謙伸手扶起他來,拈鬚微笑:“三日前,我與令尊同回的應天。此行往大都去為你提親,我也有苦勞哩。”

凌衝臉上一紅:“師父,您都曉得了。”冷謙故意一板面孔:“為師的我是明教徒眾,幾番勸說,你都不肯入我教門。為個女子,你竟肯加入回教。真個重色的無行小子,我看錯了你也!”

凌衝知道師父是在開玩笑,可是聽了這話,畢竟有些發窘,囁嚅著說不出話來。冷謙看他這般模樣,再也忍耐不住,“哈哈”大笑,然後問他:“西吳王的差事想是辦完了,才回來應天的麼?”

“正是,”凌衝巴不得他轉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