廴司褪塹泵嬉壞丁�
那紫袍人果是不凡,絲毫不顯驚惶之色,狠狠一拉馬韁,跨下馬竟然前蹄奮起,硬生生地立在當地。郭漢俊這一刀就此劈空,相距馬頭不過毫釐之差。
他才在心中大叫可惜,蔣也先等三人已經趕到,各持兵刃,把紫袍人護在了當中。繆銳長劍一抖,也從暗處跳出來,高叫道:“擴廓帖木兒,你今番插翅也難飛了也!”
紫袍人放聲長笑,山鳴谷應,回頭向身邊一人道:“且告訴他,我是誰人。”“這位正是,”那人輕輕嗓子,“太子少傅、同知樞密院事、領河南江北行省左丞,貊高大人!”
繆、郭二人一愣,只聽貊高笑道:“兩位俠客,想要刺殺擴廓帖木兒丞相的,便請樞院裡去罷,下官少陪了,”吩咐左右,“留個活口帶到居庸來。”
蔣也先忙道:“知院不忙走,須提防他們還有同黨在左近埋伏。”貊高冷哼一聲:“戌時要到居庸,軍令如山,不能正己,如何統兵?!你們都與我牢牢下了!”說罷一扯馬韁,就欲從郭漢俊頭頂躍過。
郭漢俊知道貊高是擴廓帖木兒麾下諸大將之首,豈能容他輕易遁逃,反刀上撩,倒剔馬腹,突然手腕大震,已被一柄長槍格住。只聽蔣也先笑道:“小賊,汝待往哪裡瞧?勝了某的槍,再追知院大人不遲!”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貊高已然去得遠了。
此時繆銳也已經和另兩名軍官黃瑞、範國瑛戰到了一處。二將在擴廓手下都做到千戶之職,久歷沙場,當下一條長矛,兩柄蒺藜,左右夾攻,打得繆銳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那邊郭漢俊對蔣也先卻是穩佔上風。他經過戰陣,知道對方馬高槍長,不能正面硬拚,好在山路狹窄,也不怕敵人縱馬踩踏,於是挺著刀一擰身,躥到馬後,猛斫蔣也先的背心。蔣也先一時駁不過馬頭來,只好側身迎敵,不上二十合,已經累得滿頭大汗,氣喘如牛了。
繆銳一邊奮力格擋黃、範二人,一邊高呼:“郭……郭兄,扯乎!”郭漢俊正殺到興頭上,哪肯就此抽身罷手,只回一聲:“待我料理了這個韃子再說。”展開師傳“七星刀法”,招招緊逼,打得蔣也先招式混亂,一句“哪個是韃子”竟然噎在喉頭,來不及開口分辯。
郭漢俊知道對手再挨不過二十回合了,正在欣喜,忽聽身後一聲大喝:“你待料理哪個?!”接著一陣駭人的風聲已到腦後。他忙不疊翻刀格擋,只聽“當——”的一響,手腕大震,腰刀幾乎脫手飛去!
郭漢俊暗讚一聲:“好大的氣力。”轉過身來,只見童頭虯髯,紅袍如雲,卻是方才力戰拜住的那個番僧多普拉旺。他這一驚不小,難道拜住等人那麼快就已經全軍覆沒了麼?
蔣也先總算逃出生天,急忙帶馬跳出戰團,“呼呼”地不停喘息。再定睛細看,只見除了番僧多普拉旺外,又有五名護衛衝了過來,把兩個刺客圍在垓心,不由暗暗長出了一口氣,叫道:“莫下殺手,貊知院要個活口哩!”
多普拉旺答應一聲:“理會得。”一連三杖,打得郭漢俊連連後退。這時候他再想逃走也不可能了,瞅個空斜眼一望,只見繆銳已經到了生死關頭,不由暗中一咬牙,心裡有了主意。
他驀的大吼一聲,左拳猛擊向一名護衛的面門。那護衛武藝較弱,不敢抵擋,急忙向後一個跟斗躲開。幾乎就在同時,多普拉旺的鋼杖已經擊中了他的右肩。
郭漢俊肩骨碎裂,直疼得雙睛冒血。但這本在他的計劃之中,拼著受此一杖,左手急探,已經攥住杖身,用盡全身力氣向前一搗,杖端狠狠地打在多普拉旺的胸口。
多普拉旺沒料到他這樣拼命,一愣間,只覺得胸前劇痛,早被搗斷了三四根肋骨,口中鮮血狂噴,一個跟斗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了。郭漢俊趁機一個伏身,就地一滾,來到了繆銳跟前。
圍攻繆銳的兩名軍官和三名護衛被他的氣勢所迫,不約而同向後就退。繆、郭二人瞅了個空檔,互相扶持,眨眼間,已經衝出了重圍。
前面攔路的,只有一個蔣也先了。他自知是自己不謹慎,把丞相的行蹤洩露給了拜住一夥知道,幸虧丞相臨時有事,改為貊高知院代其前往居庸,也幸虧護衛帶得多,才沒使這些刺客奸謀得逞,可自己若不能格殺或捉到一兩名刺客,將功折罪,怎麼好回去稟報丞相?因此狠咬牙關,抖動長槍,對準郭漢俊胸口就是一槍刺下。
郭漢俊故伎重施,閃身擋在繆銳身前,拼著這槍刺入前胸,左手一探,已經抓住了槍身。他滿身是血,望著蔣也先微微一笑,笑容卻說不出的猙獰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