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他身後的牟玄聖衝了過去。
就這樣阻得一阻,凌沖和牟玄聖逐漸拉開了距離。凌衝心裡略微舒一口氣:“只須運用得法,我雖不是那賊的對手,卻總可逃得性命哩。”兩人一跑一追,離開府衙,漸漸接近城牆。凌衝聽身後牟玄聖的腳步聲又越來越近,突然心念一動,猛地停步,轉身便是一刀,口中喝道:“我與你這賊拼了!”
牟玄聖冷笑一聲,雙掌一錯,施展泰山拳法,向凌衝直打過來。凌衝使開家傳刀法,與他戰了七八個回合,已然落在下風。他瞅準個空檔,將刀一拖,掉頭又逃,嘴裡卻喊:“來來來,此處狹窄,咱們且往城外去大戰三百合者!”
他提氣攀上城牆,十幾名守軍挺矛合圍上來,被他上面一刀,下面一腿,打倒了兩個,又奪過一條長矛來,反身向牟玄聖擲去。牟玄聖冷笑一聲,揮臂把長矛格為兩段。凌衝趁機直向城外跳落。
他身在半空,用手裡鋼刀反手往城牆上一插,頓挫下墜之勢,隨即右腿向後一踢,身如大鳥凌空般,幾個跟斗,已經安然落地。轉身再看,卻見牟玄聖仍然站在城上,向下張望。
凌衝叫道:“此處寬闊,正好廝殺,惡賊,你如何不下來?”牟玄聖冷笑道:“這是調虎離山之計,我如何不識得?”招呼眾軍亂箭齊發,向凌衝射來,自己卻轉身回城裡去了。
凌衝躲過幾支羽箭,抹一把額頭冷汗,心道:“真個好險也!這卻不是調虎離山計,這個卻是空城計哩。饒你奸滑似鬼,今番也中了我的圈套。”不敢再在城邊多呆,匆匆跑進城外樹林,解下了拴在那裡的戰馬。
“有那姓牟的惡賊在,我須救不得王小姐出來。”凌衝心中懊悔,當初走得匆忙,沒和龐明說清楚聯絡的地點和暗號,現在就算王保保再派向龍雨、程肅亭等高手前來,自己也不知道怎樣和他們會合。萬般無奈,他決定先回懷慶去,如果懷慶還沒被叛軍攻克,就請懷慶守將幫忙與王保保聯絡。
凌衝連夜往西飛奔,天色剛亮,已經來到修武城附近。忽見前面塵沙紛卷,旌幟飄揚,開來了一隊兵馬。凌衝仔細分辨,那分明是貊高的隊伍。他心裡怒氣勃發,不避反迎,大喝一聲,揮刀衝入佇列之中。
刀光閃處,血泉噴湧,頃刻間三名措手不及的騎兵就被砍落馬下。一名敵將挺矛刺來,被凌衝側身讓過矛頭,把矛杆夾在左肋下,喝一聲:“起!”神力奮處,對方竟然被挑離了馬鞍!
敵將“阿也”一聲,忙不迭鬆開手,摔落馬下。凌衝左手持矛,右手揮刀,眨眼間直衝隊心,又刺倒砍翻了七八名敵兵。
中州軍訓練有素,行軍時突然遇襲,一時慌了手腳,但等鎮定下來,各持兵器,重新聚攏,早把凌衝圍在了垓心。凌衝知道雙拳難敵四手,雖然現在自己除了手裡握的是刀非劍外,簡直就象當年常山趙子龍一般,但趙雲在長坂坡百萬曹軍中殺個七進七出,終究只是平話說而已。自己如果不急忙脫身,可不會有趙雲那樣幸運。
他是自行軍陣列左側殺入的,當下奮起虎威,直透敵陣,又從右側殺出,直往路旁林中逃去。身後弦響,十幾支羽箭射來,早被他舞動長矛,一一格落。直跑出兩裡多地,看看身後並無追兵,凌衝才緩緩帶住馬韁。
座下馬突然一個趔趄,悲嘶一聲。凌衝轉身檢視,原來馬臀上中了一箭,傷口雖然並不算深,卻已不能再長途馳騁了。他跳下地來,一邊安撫坐騎,一邊用刀尖剜出箭頭,並敷上了金創藥。
他在心中暗罵自己:“此刻急如星火,你竟懲一時之快,前去衝陣,致損了坐騎,豈不是得不償失麼?”嘆一口氣,把鞍轡從馬身上解下來,拋在地上,輕撫馬項:“你且去罷,四野逍遙,休再往戰陣上去了也。”
放走戰馬,凌衝緊緊綁腿,施展輕功,直往懷慶奔去。不到兩個時辰,已經奔出百里之遙,來到了懷慶城下。
只見城外空茫一片,城上張著守將黃瑞的旗號,圍城的貊高軍已經盡數撤走了。凌衝心想:“莫非我早間遭遇廝殺的,便是原圍城的貊高軍麼?卻不知是攻不下城,知難而退哩,是那黃瑞已降了貊高哩?”
時間緊迫,也來不及細想,他大著膽子,直往城門闖入。守門計程車兵見一個青年男子腰佩鋼刀,滿身是灰塵和血跡,如疾風般頃刻跑到面前,都不禁嚇了一大跳,挺起長矛來喝道:“甚麼人?報上名來!”
“某是懷遠凌衝,”凌衝叫道,“奉河南王之命往懷慶來!”那幾名士兵一愣:“既是奉了大王之命,可有令箭麼?”凌衝聽他們這樣問,料想懷慶還未易主,不由舒了一口氣。他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