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我!”他命令,口氣聽似冷靜,灼亮的眸心卻像有股火快要進竄出來。
她不要停下來,這不是好主意。
“我欠你一個解釋。”握住的手很熱,不肯放。
“我不覺得。”她努力平息燒著自己的火焰,努力擺出沒什麼大不了的平和,但眉心還是悄悄洩漏她的無可奈何。
“你一定要聽我說!”
“我已經在聽了。”他有什麼地方不同了,一下子她說不上來,卻感覺得到眼前的容郡跟之前那幾天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那個一聽見她的腳步聲就會衝到門口,像極了真的貓狗搖頭擺尾的“寵物”,如今他看起來仍是大貓的模樣,只是神情已經從討喜可愛轉變成咄咄逼人的男人了。
她老是記不住他有三十二歲了。頂天立地的大男人不可能是任何人的寵物……今天之前的日子難道真的是一場夢。
不可能,他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像一尊戰神。
“給我一點時間,事情來得太快,我沒辦法一下子跟你解釋太多我的事情,我也還沒決定要怎麼做,等我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好,我去找你,好嗎?”他迫切的想對盛雪保證什麼。
他那婉轉的“好嗎”兩字直直鑽進盛雪的心扉。
她一顆心在胸腔發冷。
她老是被他打動,這樣的她,好陌生、好不自主,她自己都不認識。
“你用不著急著對我表示什麼,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我們只是萍水相逢的兩人,這麼想就好了。”
“真的?”
“我不喜歡這種感覺。”難分難捨,心中百轉千回,太、太陌生了。
兩人成雙的影子拉得很長,一前一後、一短一長,怎麼都融合不到一塊兒。
“不喜歡我,還是我複雜的背景?”對她來說他的一切都太突然了吧!
“不要再說這些了,我明天就要回臺灣,我的假期結束了,謝謝你這幾天陪著我,我真的很快樂!”對容郡的逼視她不迎不避,掩藏起所有的情緒。
雖說,科技進步下的天涯已經不成天涯,海角也只是一個名詞,但是人跟人之間真正距離多遠卻是由心來作決定。
她有什麼好傷心的,她對容郡並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啊——
他們只是無意的邂逅而已。
“我看得出來你是真快樂,還是假裝出來的。”這女人,想排斥他。“來,你往後看,這幢別墅就是你在郵輪上看到的雲頂建築,也是我出生的地方,叫灝園,是我母親取的名字。”容郡老實的說。被稱作雲頂是因為屋頂以紫銅板蓋的,歷時長久後生出厚厚的銅屑來,遠遠看去如在雲端而得名。
“我已經說過我對你家的歷史沒興趣,你是牛,聽不懂啊!”她沒好氣的哼了聲,嘴巴不知道嘀咕了些什麼。
容郡想也知道她嘴巴里的絕對不會是什麼好話,不過她沒有直接從他身邊跑開算是很給他面子了。忍下想把她的臉扳過來,叫她乖乖聽訓的衝動,他真的不想嚇跑她。
“紫罄以前跟我有婚約,是我的未婚妻。”
盛雪把手掙開,眸心流轉著諸多情緒,最後因為不知道要如何響應他的話,只得茫然以對。
“她的腿是為了我瘸的。”彷佛嫌一顆震撼彈不夠,容郡繼續往下空投,完全不知道這些話在盛雪的心中會掀起怎樣的波瀾。
“你不用對我說這些,恭喜你遇到一個有情有義的女人。”她把自己亂紛紛的心淨空,就當是聽著無關緊要的事。就算心有點空洞、酸澀,反正,她知道所有的感覺都會過去,恩情卻是過不去的。
容郡好喜歡她小女孩似的神情,但是現在的她表情莫測,像他說錯了話似的。
“紫罄跟我家是世交,從小我們指腹為婚,她人長得漂亮、活潑,從小到大追她的人沒少過……”
“我知道她長得漂亮無儔,你用不著一直強訶。”他的話暴露出他們有多麼不合適的事實。
他用不著一直……一直的說。
容郡的喉結上下滾動,他可以感覺到自己正一步步的失去她。“我大一的時候同學舉辦班遊,地點是五臺山,那座山有些懸崖峭壁非常險峻,女同學並不適合爬那樣的山,然而,有個女同學失足了,我為了救她差點也粉身碎骨,是紫罄跟許多一同參與救援的同學達成協議,以人做煉把人救上來的,沒有她就沒有今天的我,你能明白嗎?”他以前不需要全世界的認同,如今卻渴望她稍微點個頭,或者給他一個如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