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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問得好!看來這人雖然失去記憶,腦袋還不傻,“這兒是烏族聚居的克魯倫城,我是烏族族長葛顏,出去打獵時發現你躺在路邊。”急切間他只能編出這樣的謊話,“你先別激動,休息一下,我去找大夫來給你看看。”

大夫只略做檢查就發現人質後腦上有個腫包,不僅有瘀青,而且有血跡。甭說,肯定是鐵梁他們四個乾的!他們不知是怎麼把人質橫拉硬扯地帶回來的!他明天就打發這四枚笨瓜去挑大糞!

葛顏窩著一肚子火送走大夫,再進帳時對上的是人質感激的目光,“你我素不相識,卻對我這般關照,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

葛顏一笑,“四海之內皆兄弟,這麼客氣幹什麼?”

他長得濃眉大眼,一把大鬍子,和英俊帥氣之類的詞彙毫不沾邊,看上去十分魯莽,笑起更是粗獷豪邁,屬於不必瞪眼就能嚇壞小孩子的那種人,失去記憶的人見了這種人理應更慌亂才對,但人質卻偏偏對這種相貌感到熟悉放心,也展露笑顏,“奇怪,我好象跟你很熟似的,你確定咱們真不認識?”

“真不認識。”跟江祥曄很熟的人應該是燕於威吧?他長得象燕於威嗎?

不過,以一個失憶者來說,江祥曄表現得出奇地鎮靜。

這時得知訊息的烏託也趕來了,望著失憶的人質,臉上笑咪咪,“彆著急,記憶可以慢慢想,你儘管在這裡住下沒關係,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江祥曄永遠也想不起來更好,忘了自己的身份反而不會想逃跑,正好省了他們的事,“你有事就找葛顏,反正他這個族長成天無所事事,就讓他陪著你吧。”江祥曄被關在這裡的訊息決不能走漏給燕於威知道,所以接觸他的人越少越好。

“什麼?”什麼叫成天無所事事?雖然他不耐煩管那些瑣碎的事務,總是把它們丟給長老處理,自己只要有仗打就好,但也總不能讓他這個堂堂族長當獄卒兼保姆吧?

烏託一個眼光殺過來,那意思葛顏明白:不然以後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幹!他只好不滿地嘟噥一聲,“好嘛,照顧就照顧。”

死老頭子!總是拿這個要挾他!

烏託的目光回到人質身上,表情又恢復笑咪咪,“這位公子,我們該怎麼稱呼你?你真的一點兒都想不起來了?”

人質思索著,從敞開的門望出去,冬日的朝陽正從冉冉升起,看在眼裡覺得格外溫暖,“我覺得我好象和早上的太陽有關,你們就叫我‘曉’吧。”

“看來他還沒忘得徹底,”從屋裡出來的烏託在院門口對葛顏說,“南江國這一代的皇子皇孫的名字大多有個‘日’字旁,他既然忘了自己是誰,咱們就對外說他是從遠方克察部來的朋友,決不能讓人知道他是中原人,你要看緊他,不準讓他跑了!”

葛顏無精打采地回屋,那個本該被丟進囚帳嚴加看守的人此刻正毫不客氣地佔據著他的寢宮、他的床鋪,有了這麼個大包袱,他十天半月之內是別想再出去遊獵了。事情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看著“江祥曄”一副鎮靜如恆的模樣,實在不象是個剛剛發現自己失去記憶的人,他是真失憶了還是在裝傻?

葛顏從沒照顧過病人,看護江祥曉一天之後就發誓再也不幹這種事了。倒不是說江祥曉有多難照顧,相反他是個很合作的病人,吃藥從沒打過折扣,就是問題太多了。譬如葛顏是在具體哪個地方發現他的、當時他的情況是什麼樣、身上有沒有能辯識身份的特殊東西、周圍有沒有可供追查的線索等等。雖然烏託已經向葛顏提供了一套完善的謊言,但他還是有被江祥曉問住的時候,只能以“我忘了”或“我也記不清了”為推託。

等江祥曉能下地走動後葛顏更是頭痛,江祥曉要他陪著熟悉環境也還罷了,但要他陪著幫廚師剝動物的毛皮、幫下人扛草料餵牛馬、甚至幫僕婦們洗衣……葛顏還從沒見過這麼好動的人!而江祥曉一個人幫忙也就罷了,偏偏還要拉著他一塊兒動手,只看底下人那一張張驚愕和難以置信的臉,葛顏就知道自己在他們心目中的威嚴形象徹底毀了。

他忍不住問江祥曉:“你幹這麼多活兒不覺得累嗎?”

江祥曉隨口回答:“你要我整天躺在床上才覺得累呢,想當初我和士兵們一起挖溝掘地埋鹿角樁……”他的聲音忽然頓住,看著一臉驚訝的葛顏,“剛才我說了什麼?”

“說你和士兵們一塊兒挖溝掘地埋鹿角樁。”

“那麼我一定是個軍官了?”

“他不僅是個軍官,而且一定是個低階軍官!”葛顏趁人質睡午覺時衝到烏託帳內大嚷,“江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