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這玩意兒有什麼好玩的,陪說說話吧,銘則,咱倆好不容易獨處,看這裡鳥語花香,最適合談情……”
李銘則倏地一抬手,示意他噤聲,梅里歐頓時動也不敢動。
半分鐘後,兩臉色刷白,彼此對望一眼,撒腿狂奔。
轟轟轟——
他們身後是黑旋風一般的蜂潮,一隻只拳頭大的黃蜂瘋了一般追著他們不放,嚇得梅里歐嗷嗷直叫。
李銘則恨道:“按了什麼!”
“不知道!就隨便按的!”梅里歐瞅了眼手中的蜂鳴器,看到上面紅燈閃爍著,下面四個蠅頭小字標著“蜂后頻率”。
“蜂后!們成了蜂后了!”梅里歐欲哭無淚。
“快關了它啊笨蛋!”李銘則抓狂。
“哦!”
“扔遠點扔遠點!”
“哦!”
……
兩不知跑了多遠,終於聽不見了身後那雷鳴般的振翅聲。停下來大口喘著氣,腦門上的汗滴滴答答往下滾。
梅里歐先緩過來:“的媽,嚇死了。”
李銘則體力沒他好,還猛喘,好半天才說:“呼呼……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呼,怎麼就跟分到一隊。”
梅里歐一怔,笑了起來:“咱倆就該湊成一對。”
莫名其妙給佔了便宜,李銘則又好氣又好笑,想起剛才狼狽的樣子,臉上沒繃住,呵呵笑了出來:“算了,這下倆搞得太逼真了,活脫脫的天真、幼稚、沒事找抽。”
梅里歐挑了挑眉:“哈哈哈,這樣就對了。”
兩坐山坡地下歇了一會兒,梅里歐得意忘形。
“銘則啊不是說,整天一本正經的不累嗎?幹嘛什麼事情都那麼較真?學校裡事務那麼忙,其實交給下面的做也沒關係,比如這次的後勤安排,為那些瑣事連著幾天沒睡個好覺了吧,又不是離了就做不成的事……”
“什麼意思?”李銘則忽然冷下臉來。
“哎,……”
“做的事,別都做得來是嗎?”
“不是這個意思……”梅里歐自知又捅了簍子,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李銘則抿唇:“沒們這些貴族有本事,一聲令下,多少給們提鞋為們鞠躬盡瘁,也沒有們那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只知道,自己必須付出比別多出幾倍的努力,才能勉強爭得一席之地。”
梅里歐急了:“銘則,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說,有時候也需要放鬆一下。總是看那樣逼自己,……”
李銘則再次一抬手,梅里歐條件反射地噤聲。
“……”
沒什麼特別的,只有山谷裡的風聲呼嘯。
梅里歐舉手以示清白,用口型示意:什麼也沒做。
李銘則皺眉,以指封唇。
半晌,就梅里歐猜測李銘則是不是耍他的時候,他依稀聽到了一些聲音。與剛才的蜂鳴聲不同,這次是很微弱的,被風帶來的歌聲。
循著歌聲,李銘則向山坡上行去。
很快他到達了頂端,山風吹起他額前的短髮,吹乾了殘留的汗水,也吹走了他身上的溫度。他一言不發,靜靜地站那裡。
梅里歐隨後登了上來,看到眼前景象的一瞬間,他下意識地握住了李銘則的手,那隻手一片冰涼。
山谷中,屍橫遍野。
緋莉兒緋莉兒
涅若星最美的女孩兒
請來到的夢裡
攜著甜甜的香氣
為唱一首溫柔的歌……
歌聲斷斷續續,李銘則和梅里歐走入那片棄屍場,腐爛的味道並不重,想來是新死沒多久的們。這些的共同點很明顯——他們都是曇族。
蚊蟲繞著屍體嗡嗡地飛舞,李銘則眼睛發脹,只覺得腦子裡的血一衝一衝地擊著太陽穴。走這些中間,他就像做一個噩夢,夢裡只有同胞的血的氣味。
緋莉兒緋莉兒
涅若星最美的女孩兒
可否聽見有哭泣
那個羸弱的身影
從出生起就被母親的懷抱捨棄……
他終於看到了那個唱歌的,那是個坐屍堆裡的曇族小女孩,她穿著一身髒汙的裙子,長頭髮亂糟糟地纏一起,兩眼無神,木呆呆地看著前方。
李銘則乾澀地喊了她一聲:“喂,小姑娘……”
女孩朝他們這邊看過來,看他們靠近自己,慢慢站了起來。
李銘則很欣喜:“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