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凌--飛!!!”
我抓起面前果盤上的梨子便向他扔去。
“呀,你不是答應了不生氣嘛,又騙我!你這大騙子……女人的話果然不可信!”
水果扔完了,我抄起桌上的紙震便追。
“北凌飛,你給我停下,混蛋!無賴!豎子!站住,我要把你碎屍萬段!”
偶有丫鬟小廝經過,見我不停地追著北凌飛,便掩嘴笑道:“呀,原來是真的呀……寧萱真的是……真的是那樣啊,可真夠狠的啊……”
可恨我這一世英名只一朝便毀在他身上。
自那天的事後,無論北凌飛怎麼哄我,我也沒有再理睬他。可是這天是他二十歲的生辰,他將在這天迎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行冠禮。行過冠禮,就代表這名男子已經成年了,即使是普通老百姓也對這冠禮很重視,更何況皇族之人。
這日一早,本打算到他房中幫他梳洗,可是去到時已見他梳洗完畢了,如意正把梳洗的用具端出去。
“小萱,你終於生完氣了?”見我進來,他掩不住眼裡的驚喜。
我不吭聲,狠狠瞪了他一眼,從懷中拿出一條紅色的手繩,系在他左手上。這是我花了兩天的時間編的,由三根細小的紅繩交錯編織為一條。怎麼說今天也是他的生日,貴重的東西他不稀罕我也送不起,便編了這條手繩當作禮物。
“這是什麼?”他抬起手問道。
“平安繩。”
“平安繩?是你親手編的嗎?”他喜道。
“嗯,送給你,生辰禮物。”
“真漂亮,小萱,你真好。”他輕輕用手指撫摸著繩子,“這是表示你想綁著我一生一世嗎?如果是,我這輩子也不把它取下來。”
我狠狠往他額頭上一敲,“又想捱揍是不是?看在今天是你生日的份上暫時饒了你,別逼我出手。”
“嘻嘻,小萱,你看我沒說錯吧,你真的是喜歡打人,不過,只要你喜歡……”
“好啊,既然你喜歡的話,鞭子呢?不抽你臉便是。”
嘻笑打鬧了一陣,臨出門前,他終於正下臉來,“小萱,今天我就要行冠禮了,可惜你不能來觀禮。你也知道的,過了今天我就可以娶妻了。”
那目光,柔和得似乎能把人融化。
“時候不早了,你要出門了。”我定定心神,馬上打斷他。
“我是說認真的,這一年多來,我對你的心意,你還不懂嗎?”他望著我,眼裡帶著急切的盼望,“小萱,你知道嗎,這世上唯有我對你最真心。”
我抬起頭,有點奇怪地望著他。
“因為,無論你是何樣貌,是小麻臉還是傾城之貌,你只是你,是寧萱,是我北凌飛的忘憂草,我這一生,唯有你一棵忘憂草。”
他伸過手抬起我的下巴,眼裡的柔情如冬日的陽光,暖暖地融進我心裡。
“我……我不要嫁人。”我垂下眼,避開他灼熱的注視。
“是不想嫁人,還是不想嫁給我?”
“都不想。”
“那可不是由你說了算,你今天好好在府裡待著,晚上我回來再說。”
他似乎有點不高興了,黑著臉走了出去。
我吁了一口氣,晚上該怎麼和他說?他對我,自然是沒得說了,他的心意我都懂。可是,我對他,我確實是有點喜歡他,可是這點喜歡,對我來說,還遠不到要嫁給他的程度。
吃過早飯回到房裡,換上男裝,我便從小側門溜了出去。
今天便是十五,猶記得那天我捂著臉跑下山時身後傳來的那聲“不見不散”。想想也好笑,明明說好要請他吃飯,卻兩次都沒請成,今天不會再生枝節了吧。前兩次見面,都沒好事發生,兩次都搞得我狼狽之極,這次不知又會有什麼事。
時候還早,我先到市集裡溜逛了好一會兒,這才慢悠悠地來到青暮山。放眼望去,碧空如洗,山下的灕水江像一條小溪一般蜿蜒而過,宛如青羅帶。
遠遠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空靈悠遠,婉轉跌宕,在山中綿延迴響,聽著這笛聲,竟不知不覺地來到那片竹林中,笛聲更加清晰了。
轉過幾座假山,穿竹而行,山涯邊一棵參天松樹下,斜斜地倚著一個人,陽光透過綢密的松針,射下道道金光,斑斑點點地灑在那人身上,笛聲正是從那人手中的笛子傳出,背影有點熟悉,如果不是見到那人拿著根笛子的話,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是北凌飛。
良久,笛聲終於停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