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陳天瑾在外面說讓我倆去給那人道個歉才算完事。
我問小白:“你去嗎?”
小白搖頭:“是他罵你在先。我沒覺得我做錯了什麼。”
我點點頭,表示贊同。得友如此,夫復何求……
“不過多虧了你叔,不然我們現在還得罰站寫檢查。其實他人不錯,真的。”
我僵硬地抹了一把臉,點頭。
晚上睡在床上輾轉反側,似乎做了好幾個夢,每個夢裡都有陳天瑾。上鋪小白被我折騰得不輕,黑燈瞎火探了顆毛蓬蓬的腦袋下來,把我嚇得不輕。
昏昏沉沉再度睡過去,卻又夢見了陳天瑾。他站在床頭催我穿衣服,我渾身灌了鉛似的爬不起來,他找到衣服給我換上,就匆匆把我拉出了寢室。
冷風吹過,我一個激靈,終於醒了。原來不是夢。
陳天瑾拉著我疾步出了宿舍樓,頭也不回,一句話也不說。一路吵醒了不止一間寢室的學生。
……》 作者有話要說:淵少21、22、23號要出去玩。
淵少這期榜單的任務都已經完成了,大家多多留言,我才有動力碼字。當然,灌水評什麼的最討厭了。
chapter 17
陳天瑾緊緊拉著我,馬不停蹄跑出了學農基地。感覺就像私奔,什麼都顧不上,只是兩個人沒命地跑,彷彿回到了那個雷雨交加的晚上,一直跑,一直跑……
路邊有一輛已經發動的車,似乎恭候多時。陳天瑾上前開啟後座車門,把我扔了進去,然後自己也跟著坐了進來。
車門一關,車就開了。
旁邊陳天瑾沉默得像是萬年冰山,握著我的手冰涼冰涼。我尚在雲裡霧裡,看見顧秦透過後視鏡對我點了點頭,遞來一個撫慰的眼神,他溫聲說道:“安然,你爺爺病危,現在送你們去醫院。”
“我爺爺還活著?”這話脫口而出,說完我無地自容,不敢去看陳天瑾的表情。
只聽他要死不活的聲音幽幽飄過來:“快死了。”
窗外的景色飛馳而過,我趴在玻璃上,不時回過頭看陳天瑾。他閉著眼睛,睫毛輕顫,彷彿隨時會醒過來。
顧秦嘆了口氣,對我說:“安然,你不該對天瑾說那樣的話。”
“他也不該那樣對我。”
顧秦怔了怔,問道:“那樣對你?你是指?”
“閉嘴!”陳天瑾不耐煩地打斷我們。
車內又歸於一片沉寂。不久後,陳天瑾輕聲問我要不要睡一會兒。我搖頭,一抬首望見他悽澀的雙眼,水一樣動人。
醫院裡充斥著消毒酒精的味道,也許因為我喜歡聞,而註定與醫院有著不解之緣。
因為是午夜,走道里空空蕩蕩,昏暗的燈光打在手術室門口的一排座椅上。座椅盡頭,一個孤零零的身影背靠著牆,一動不動。
陳天瑾看也不看我爸,冷冷問他還有多久。
我爸在陳天瑾面前總是那麼低聲下氣:“剛進去一個半個小時,大約還有兩個小時。”
我挨著我爸坐了下來,我爸摸摸我的頭髮,笑得特別苦澀。似乎前一刻還在草叢裡跟人家打架,現在就坐在醫院手術室門口等著一個素昧謀面的爺爺,我略微有些恍惚。
陳天瑾一言不發地走開,步履穩健,摸索著衣袋的手卻顯張亂。
“天瑾還是那樣,喜歡把心事藏起來。”我爸望著陳天瑾消失的方向,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我望著同一個方向,黯然問道:“爸,你明白他的心事嗎?”
“安然,有些東西還是不要觸碰的好。不然總會有人受傷,血淋淋永遠不能癒合的傷口。”
所以我爸選擇的是逃避?陳天瑾,我憐憫你。
恰是我憐憫的那人,談笑間令我咬牙切齒,稍稍露出心事令我心神恍惚,僅僅寂寞的眼神令我五味繁雜。
恰是顧秦在我身邊說,令你咬牙切齒,說明他在你心中有地位,令你心神恍惚,說明他能左右你的情感,令你五味繁雜,說明你危險了。
如果添上一條心痛,是不是說明我愛上了他?
我口口聲聲說我喜歡唐露露,但我是否會時不時地想到她?我是否會因為看不見她而感到焦慮?我是否會想要觸碰她,抹去她眉間深藏不露的憂傷?唐露露眉間沒有憂傷。我喜歡她,僅僅是喜歡。
沿著走道,來到洗手間門口,我推門而入,立馬置身於青雲白霧中。陳天瑾靠在洗手池邊的牆壁上,歪過頭與我四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