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不過這疼倒也有好處,我渾身上下汗出如漿,腦袋竟不像之前那樣昏昏漲漲了。
疼痛燒減的時候,我問弘德叔父怎麼不在家,弘德說是去找三叔陳漢昌了。
三叔前段時間也在外地行走,不過比我和叔父早回來一天。
泡不多時,貓王靜悄悄的從外面走了進來,模樣瞧上去十分安詳。我心中也放了心——明瑤必定是平安到家。
貓王湊近過來,要往我身邊臥,但似乎是嗅到了桶裡的藥味兒,猛然打了個噴嚏,調頭就跳了出去,遠遠的站在院子裡,警惕的看著我泡腳的桶。
我不禁莞爾——這種祛邪的藥物,對貓王也有效力。
泡到半個小時以後,桶裡藥水已經變了顏色,原本近乎透明,而今黑如墨汁!我腳踝處的傷口裡也開始流出粘稠的黃水兒來,裡面還沾著些砂礫,我深感不安,老爹卻說好了,叫弘德把藥水給倒了,然後給我敷上家藏的瘡藥,又用繃帶纏好。
我問老爹:“孃的事情怎麼辦?”
老爹說:“這不用你操心。”
聽見這話,我也不好再問。
老爹讓我躺**上休息,有事就叫弘德去做。
我躺在**上,完全沒有睡意,弘德不知道弄了些什麼書,被窩裡打著手電筒亂翻,我更是睡不著了。
老爹似乎在院子裡來回走動,腳步聲不時傳進屋內。不一會兒,又有一陣腳步聲自院子大門外而來,像是有兩個人進了院子,片刻後,腳步聲止住,有一個溫和的嗓音說道:“大哥。”
老爹道:“三弟來了。”
“嗯!”
原來是我三叔到了。
與老爹的深沉嚴肅不同,與二叔父的刻薄狠戾也不同,三叔整日裡都是一副溫爾雅的樣子,麵皮白淨,神態好似教書先生,行事說話都溫聲細語,十分讓人感覺親和。
但娘卻常說:“漢昌兄弟在漢字輩裡城府最深!”
城府深淺我是看不出來了,只知道他一向對我老爹敬重,對老爹的吩咐更是言聽計從。
“大哥——”二叔父的聲音也在外響了起來:“我和三弟商量了商量,約摸著還是去一趟河北好。”
老爹:“嗯?”
二叔父道:“我和老三一塊去,是我衝撞了嫂子,所以我去給她賠不是。老三的心思活絡,嘴磨頭又厲害,讓他去給曾家的人打口舌官司。”
老爹嘆了一口氣:“明明是一家人,偏偏要鬧得這麼生分!”
三叔道:“大嫂和咱們是一家人,大嫂的孃家人跟咱們可不一家。大嫂不回去還好些,回去了,曾家總要看咱們的態度。”
“嗯,去。”老爹說:“你們捎句話給你們嫂子,就說弘道差點淹死在河裡,是明瑤救了他。”
“啥!?”二叔父急道:“那弘道現在在哪兒?!”
“他沒事了。”老爹說:“在睡覺。”
二叔父嘟囔道:“這孩子,還是不讓人省心!明瑤那妮子,又欠她一份情!”
三叔道:“我聽二哥說,弘道比以前長進了許多,他水性又好,怎麼會差點淹死在河裡?是河裡又生了什麼古怪?”
“你料的不錯,是有大古怪了。”老爹說:“我正準備這幾天去好好查查。”
“大哥要當心!”二叔父道:“依著我說,你也不能啥事兒都只叫你自己沾手,讓老四、老五、老六、老七他們多幫襯幫襯!一個個天天閒的叫喚,真把自己當莊稼把式了!”
(老爹和二叔父、三叔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和四叔陳漢澍、五叔陳漢名、六叔陳漢琰、七叔陳漢禮都是族兄弟)
老爹嘆道:“世道簡單,誰敢張揚?他們都安分些是韜晦之謀,理應如此。你們兩個路上也多加小心,家中事情不必記掛。速去速回!”
“知道了大哥。”二叔父和三叔告辭而去。
老爹似乎又在院子裡站了許久,只無聲息,外面越來越靜。
弘德早睡著了,鼾聲從被窩裡一陣陣響起,睏意漸漸襲上來,我不覺也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老爹要進城上班,囑咐我至少躺一天才能動,晚上他要回來。家裡做飯伺候我的任務自然要交給弘德。
我閒在**上無聊,就把六相全功來練,傷在皮肉,並不影響調息運氣。一天下來,神清氣爽,頭疼已經不再有了,高燒應該也是退了,腳踝上傷口的痛楚也變得輕微幾不可查。
弘德幫我換瘡藥的時候,解開繃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