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啊?你要和他一刀兩斷裂枕割席從此分道揚鑣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呢就不要半路折回來偷看捧心貼紙條,你要還想和他老一塊待著就趁現在還早趕緊進去說晨練一high就連過了好反正這事你常抓緊點時間還能趕上一起吃早飯……”
“不了。”楚雲轉過身——動作很粘稠,“貝……槐楓他,總是要長大,要獨立的。”
“是是是,那你還回來粘那紙條做什麼乾脆連話訊也不要接了。”汪二挖著耳朵,不耐煩指數逼近歷史最高點。
“那也總得……有個過程吧……”
“過程也好什麼也好……我說你倒是動啊!老回頭老回頭你脖子不酸啊?我說你……什麼嘛,忽然就又氣魄滿塞了,這什麼人啊……”汪二驚訝於楚雲態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回頭一瞧,槐楓那邊的房間門口,赫然立著一個紫色衣裙的身影,“嘖嘖……”別了彆嘴正想發表一下感言,晃了兩三下腦袋卻發現什麼都說不出來,只得“唉……”地長嘆了一聲,跟在楚雲身後,祭起輕功,掩在松派小道旁的密林裡,神不知鬼不覺地下山去了。
沒有楚雲的日子,對於槐楓來說,是很難過的——各種意義上的難過。
六年的時間雖不算長,可三朝夕相處形影不離,也足夠早就那麼多根深蒂固的習慣了。如此突如其來的分離,就好像一對連體嬰,被不加麻醉強行分割一般——從肉體到精神上,全面的創痛不適。
最開始幾天,他甚至連按時吃飯都做不到:平日總是楚雲叫他起床,而他也確切不知道屋裡那個鬧鐘的正確使用方法。
窗臺上是楚雲養的盆栽,門口是楚雲栽的樹,沙發上的軟墊是楚雲喜歡的質地和顏色;開啟衣櫥,滿櫥子都是楚雲買的衣裳,槐楓把它們抓起來又放下,耳邊彷彿能聽到吳儂軟語嘮嘮叨叨的都是“顏色不能這麼配”“我最討厭短上衣加皮帶”和“腰!腰才是男人穿衣的重點”;眼前彷彿還能瞧見,那靈活的纖長的手指,在飛快地幫忙自己整理衣領——卻抓著外套,怎麼也記不起正確的穿著方法……
——簡直無法可想。
更可怕的是,紫漁來了。
楚雲不在,再沒有人可以和她搶房間,仗著林掌門撐腰,她便堂而皇之地搬進來——這簡直給槐楓帶來了恐慌,旁敲側擊地勸這:“還沒過門的黃花大閨女,這樣怕是不太好吧……”話音未落,就被她得意洋洋一句:“我就是要讓這事兒做實了,你便跑不了了”頂了回來。
槐楓無奈。
趁著上食堂打飯的當口,偷著給楚雲去聲訊——當著紫漁的面,他是不敢拿出通訊木來,生恐她眼尖見到,不是從“打給誰?做什麼”開始,不問到太陽下山不罷休;便是吵著鬧著要他換成同樣的款式——槐楓只要略想一想,腦袋便已經開始發沉了。
楚雲的聲音從那邊傳來,依舊是軟軟的,帶著點鼻音,不知是感冒了,還是沒睡醒——槐楓只“喂”了一聲,那邊就塞過來一句“是她要搬進我們屋?”,槐楓滯空呆然半晌,只得悄悄地“嗯”。
“你讓她別碰我東西就行。”
楚雲的聲音不大,沒有一點情緒。
槐楓又是一呆,琢磨了片刻:“子桓,你生氣了?”
“沒,我生什麼氣啊——現在休假,這才多早啊,我繼續睡了。”說著,也不等槐楓回答,兀自收了線。留下槐楓站在松派總舵食堂氣味並不是那麼特別美妙的公共廁所中木然呆立,直到曹錦進來問他:“師兄你尿頻尿痛還是尿漲啊?”才回過神來,匆匆離開。
回到房間,紫漁正橫在沙發上,一副“我是主人”的樣子,熒光紫紅色的開邊緊身裙,染在麻黃色閒適的沙發上,突顯著惡俗的違合感。
“我喜歡這沙發,看起來很雅緻的樣子,放在房裡肯定好看。”
“你別讓她碰我東西就行。”
“咔嗒。”
——楚雲的聲音劃過腦際,連通訊木被卡斷的時候那清晰的聲響一起,效果真實得讓槐楓忍不住回頭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落入眼簾的,卻只有漫長而沉默的空白。
“起來!”
不知怎麼,槐楓忽然憤恨起來,聲音大得讓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紫漁顯然沒有想到,一向像木頭人一般喜怒不形於色的槐楓,也能折騰出這樣大的動靜來。濃眉大眼一旦染上怒色,一驚之下,從沙發上滑落在地,可憐兮兮地趴在地上,作無辜狀望著槐楓。
這樣的姿態,顯然並不合適體型健碩的紫漁小姐——無論她強調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