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裝裡。
槐楓掏出銀子的時候甚至沒有發覺價格翻倍了——剛出店門,兩人就不約而同地把通訊木插卡換了過來……
“子桓、子桓、子桓……”
記憶在腦海裡翻滾,顫抖了撥號碼的手,喃喃著楚雲的名字——槐楓也不知道這樣的行為有什麼意義,然而一旦停下來,便覺得自己要被恐慌淹沒了似的。
“嘟——嘟——嘟——”
每一聲,都想是銳利的銼刀,摩擦在槐楓緊繃的神經上,一秒萬年。
以至於當通訊木上傳來軟綿綿的“喂?哪位?”時,槐楓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了胸腔中氣血翻湧,如鯁在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喂?”
悠悠然的追問裹上來,槐楓的喉間只剩下喘息與支吾,濃厚的情緒壯闊地起伏著淹沒了他的頭頂,混雜著疼痛與雀躍與失而復得,大喜大悲的碰撞阻塞了視線,還有許多別的什麼,槐楓看不清楚。
“貝貝?”楚雲的聲音一如往常,就算經過了妖力的轉化與漫長的路途,也削弱不了那裡面溫暖的柔情,“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子桓……你……我……”
好容易憋出了幾個字,卻是破碎的,連不成句子——帶著濃重的鼻翼從喉嚨裡擠出來,小狗的嗚嗚一樣的撒嬌味道。
“……這孩子,”許多年過去了,槐楓已經長到了比楚雲還要高的程度,可這稱呼卻始終沒有變過,“我這邊家裡有急事,所以先回來了,”槐楓明明什麼都沒問,可楚雲卻答得胸有成竹,“給你留了條了不是嗎?在床頭櫃上——衣櫥門也貼了紙條的。”
“啊?哦……”
槐楓連忙起身去看——果然,在床頭櫃頂和衣櫥門上,各自有一張暖白的枝條,上面小楷寫著“家有急事,歸,咩留。”娟秀端正,恰是楚雲的字型。
“找到了。”槐楓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帶,“嗯,去多久?”
“‘論武大會’的總結之後,派裡會給一個一個月的大假——我就連那個一起放了。”
“不回來了?”
“嗯,假期完了再回。”
槐楓默,不知能接點什麼——然後楚雲“噗”地一聲笑了:“貝貝,你該不會長那麼大,不敢一個人睡吧?”
“那怎麼可能,我……”
“好了,就一個月時間,我這裡事多——放過了假就回來了。”
“嗯,哦。”
“那麼,就這樣吧。”
“唔……子桓!”
“嗯?”
“我可以……老呼你通訊木不?”
槐楓有點忐忑——“身在半徑一公里之外區域”的楚雲有點陌生,他不確定該如何交流。
“可以啊,話訊文訊都可以。”
“哦,好。”
“還有什麼?”
“唔,沒。”
“那麼,就這樣吧。”
隨著“吡”的一聲清響,室內又安靜了下來——槐楓瞪著那片薄薄的通訊木,發起了呆。
這個房間應該是充滿聲音的。
不是楚雲的嘮叨,就是楚雲的呼嚕。
不應該是像現在這樣,沉靜得連細微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辨……槐楓順應本能爬到楚雲的床上,抱著被子坐好,或許是期望那被子上楚雲的氣味可以帶來一點安撫人心的“聲音”。
然而沒有。
陪伴他的,只有四面八方壓迫過來,無聲的“不習慣”。
如果他的記憶清晰一點,就會奇怪,為什麼早上翻找綿羊的時候,床頭櫃和衣櫥門上明明空無一物,這會兒竟會憑空多處兩張紙條來。
如果他的心思細膩一點,就會發現,那兩張紙條上的字跡還是溼的,貼上的位置也很草率,製作之匆忙一覽無餘。
可……還是那句話。
他畢竟是那個心眼粗大宛如棒槌的符槐楓。
於是他什麼也沒發現,便也什麼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一牆之隔的地方,兩雙眼睛正注視著這一切。
“好吧,如果你要進去就進去吧,這又沒什麼丟人的……”
終於,其中一雙眼睛忍不住了——是汪二。
“不用了,我就是……回頭看看……我……”
是楚雲,他的臉籠在黑色的大披風裡,瞧不真切,只有一雙上挑的狐目,彷彿專為了展示什麼叫“疼痛的眼神”似地顯露在外。
“得了吧你你到底要幹什麼事情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