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主人家也沒出來。好容易等到後廳裡走出個女子,竟還是個大腹便便的婦人,仍然不是昭陽。
皇帝見她面上有淚,只客氣地點了點頭,也不便多問,只道:“李家太太的表妹可是來了府上?”
豈料那婦人居然雙目蘊淚,幽幽說道:“那可不是?眼下都進了老爺的房了,恐怕明日就不是什麼孃家表妹了,該是咱們李家的大紅人姨奶奶了。”
皇帝一聽,身形一晃,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片刻後才沉聲問了句:“你說什麼?姨奶奶?”
那丫頭瘋了不成?宮裡出的人還想自行婚配,嫁進別家做姨娘?真是好大的膽子!
他氣得恨不能摔了桌上的茶杯,但理智還剩那麼點,於是氣極反笑,怒問:“她現在在哪?你家老爺的屋子往哪邊走?”
皇帝氣勢太足,拂袖的架勢簡直叫人感到心驚。
沈姨娘一怔,心想難道事情還有轉機?好,好好好,她偏要壞了那負心漢的好事,叫他吃不了熱豆腐!她帶路,一路將皇帝領到了主屋門前,隔了好幾步的距離,她指了指那屋子:“喏,就在裡面。”
也不問這人是誰,總之能壞了屋裡的苟且之事便好。她不得到的,其他人也休想得到!
那門口的小廝正要上來喝止,皇帝已經走到門口,抬腿便是重重一腳,那門顫了一顫,砰地一聲被踢開。小廝不敢說話,站在一旁木木的,皇帝的視線落在了屋子裡。
屋內的場景叫他血液都凝固了。
那素來言笑晏晏的機靈丫頭被五花大綁在床上,嘴裡塞著破布,外衣已被撕碎,露出了裡間水紅色的兜衣,正嗚咽著悶聲叫喊。一個嘴臉難看的男人就這麼俯身趴在她身上,下巴上還有血漬,被這麼一打岔,又驚又怒地抬頭朝門口看來。
只一眼,皇帝就看清楚了,哪裡是昭陽要做什麼姨奶奶,分明是這表姐一家子要把她吃下肚裡去,剝皮拆骨。
好,好!居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動他的人!皇帝本就盛怒的心簡直要被氣炸了,一個箭步衝上去,對著李義函就是一腳,直把他踹得滾到了床裡邊,也滾下了昭陽的身上。
見到皇帝,昭陽像是看見了曙光,嗚咽著望著他,大眼睛裡蓄滿了淚水,卻始終沒落下來。
皇帝一把拿開她口中的帕子:“你怎麼樣?”
說話時吸入一口氣,他這才發現爐子裡不知點了什麼鬼東西,香氣濃郁,吸入鼻中叫人心頭一陣陣發慌。
他心裡慌,胡亂看了眼她凌亂的衣衫,確定她還沒有被侮辱,略微鬆了口氣。可她一邊臉高高腫起,顯然是被打了一耳光,嘴唇邊上的血跡不知是她的還是那個男人的,胸前大片春意露了出來,最要緊的是她面上的神情,又驚又怕,於絕望中瞥見希望,竟顯得有幾分痴痴呆呆的。
昭陽想說話,張了張嘴,理智是想要跟皇帝訴苦的,可出口卻是哇的一聲,終於哭了出來。眼淚成災,苦難決堤,所有的擔憂與害怕都變成了孩童般的大哭,不抒發出來根本難以排解心中的鬱氣。
不該是這樣的。
那是她唯一的親人,她有多渴望再見到她一面啊!
當皇帝應允了她前來李家探親的請求,她覺得自己就像京城裡的焰火,等了整整一年終於等到了綻放的那一刻。她孑然一身在宮裡十年有餘,終於,終於可以見到親人了。
可當初有多喜悅,如今就有多痛。表姐背叛了她,出賣了她,她險些名節不保,成了這腌臢男人的姨娘。
昭陽痛哭失聲,眼淚像是洪水一樣滾滾而下。皇帝的憤怒在這一瞬間似是被凍住,只看著她那悲痛的模樣說不出話來。
她從未在他面前顯露出這樣的絕望。他還以為她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寶貝,從來都說著俏皮話,做著有趣的事,滿腦子都是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成日笑哈哈地站在他面前,眨巴著亮晶晶的大眼睛。
可,可怎麼就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皇帝說不出自己心頭是種怎樣的感受,但他很焦躁,因為他太不願意看見昭陽這副模樣了。她就不能一直是那個鬼機靈嗎?這樣的她太陌生,幾乎叫他束手無策。
李義函也爬了起來,照著皇帝就要動手打過去,嘴裡不乾不淨地罵著:“哪裡來的混賬,你他爺爺的不長眼,居然敢在大爺面前動粗!看老子不收拾你!”
皇帝從小跟著武將練了些防身功夫,哪裡會被李義函這種常年在*浸淫的人給打中?當下身形一閃,對著他的心窩子又是一腳,這一腳把李義函給踹到了桌子上角上,桌子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