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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他就站在天壇正中,緊緊靠著皇后的地方,所有人都仰望著他們。

一眾妃嬪在場,無數宮人在場,皇后面色慘白,眾人譁然。

“放肆!祖宗面前,你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妖言惑眾!”皇后怒斥,喚人來,“來人啊,給本宮把這失心瘋的禮官帶下去,亂棍打死!”

卻沒想到那禮官就連被拖下去的時候,都一路喊著:“先帝明鑑!大興皇室血脈不保!天下要亂!天下要亂吶!”

為首的侍衛怕他再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來,還沒把人帶出皇陵,當即拔刀相向,一刀斃命,血濺當場。

一趟祈福,福沒祈成,卻演變成了一出鬧劇。

皇后大病一場,臥病在床好些時日。皇帝久違地去了一趟坤寧宮,見皇后面色蒼白,躺在床上憂心忡忡的。

他俯身看了看她,輕聲問道:“感覺如何?好些了沒?”

皇后抬眼時,眼圈微紅,低低地叫了聲:“皇上。”

她本來生得就很好,此刻病容也仍是清秀好看,一如從前。皇帝與她其實也是有感情的,畢竟太傅昔日還在時,他與皇后常常見面,他待她很好,時常送些小玩意兒,瀾春有的她也有份,皇帝把她們都視若姊妹。

見她這副模樣,皇帝蹙起了眉頭,輕聲道:“你好好養病,別的無需多想。”

“是我害了您。”她有些哽咽,支著身子想坐起來,“當初若不是我一心想保全父親的臉面,要您娶我做了太子妃,您如今也不會這樣捉襟見肘,被人把大皇子的身世拿來當話柄。”

任誰被戴了綠帽子都是奇恥大辱,何況這人還是皇帝?

皇帝感念太傅的恩情,可當時自顧不暇,保護不了她,索性聽了她的主意,將她庇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卻也為今日買下了一顆惡性種子。那種子一旦爆發,還挑在了今日這節骨眼上爆發,不可謂不驚天動地。

皇帝只搖搖頭,平靜道:“選擇是朕做的,與你無關。今日之事你大可不必為之焦慮,眼下外頭正亂,朕也無暇顧及你,盼著你能好好顧惜自己的身子,太傅泉下有知,也當瞑目。”

他又溫言相勸好一陣子,才轉身離去。

離去前,大皇子來了,怯生生地跪在地上給他磕頭,叫了一聲:“父皇。”

皇帝頓住腳步,看著他柔弱的小臉,最終還是彎腰把他扶了起來,替他拍拍膝蓋上的灰:“不必多禮。你母后今日病著,你多陪陪她,聽她的話。”

大皇子點點頭,有些渴望地對他說:“父皇,您用過晚膳了嗎?”

皇帝看他片刻,最終還是搖搖頭:“前頭還有事情要忙,朕就不留下來了,你與你母后用膳吧。”

雖說上一代的事情不應遷怒到孩童身上,但皇帝能給的都給的了,至於父愛,那是不能給的東西。帝王一輩子精力有限,要顧及的也太多,他的愛要給天下蒼生,還要給自己愛的人,他可以不計前嫌讓這孩子享受一個皇子能擁有的一切,但是父愛,他給不了。

大皇子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臉色煞白煞白的。

他有些無措,有些想哭,那些傳言他也聽到了,從前只覺得是不是自己不乖巧,父皇不疼,母后不愛,可如今他像是有了心魔。

難道他真的不是父皇的親生兒子?

不,不會的,他是皇子,是父皇唯一的兒子。他的母親是端莊高雅的皇后,他怎麼可能不是父皇的兒子?

***

皇帝走後,皇后那點隱隱的淚光慢慢消失了。

大皇子進來了,垂眸給她請安,又不自覺地抬眼望她,憂心忡忡的樣子難以掩飾。

“母后,您好些了嗎?”他小心翼翼地湊過來,卻不敢靠的太近。

皇后定睛瞧了瞧他,他雖不是皇帝的親生兒子,卻長得有幾分顧家人的模樣,那鼻子,那眉眼……已經十三歲了,十三年一晃就過去了,她還在這深宮裡做著個有名無實的皇后,帶著這樣一個有名無實的皇子。

她已從少女變作今日乏味暗淡的婦女,人生好像停止在了十七歲那年,此後像是夜空失去星辰,再也沒了光彩。

她從前一直疲於跟大皇子說話的,此刻卻忽然抬眼問他:“奕熙,你將來有什麼理想嗎?”

大皇子一愣。

她耐心解釋說:“理想就是你想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大皇子的眼神亮了,卻只是低下頭不好意思地說:“兒臣,兒臣想做一個像父皇那樣的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