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啊!”
“是啊,是不錯。”老四收回手來,漫不經心地說,“天氣是差了點,可勝在自由,要什麼有什麼,天高皇帝遠。”
“要美人,美人也趨之若鶩?”
“是,天底下的美人都趨之若鶩。”他針鋒相對。
“那我呢?我算什麼?”皇后捏著手心,若無其事地問,“一個細作?一顆替你生兒育女的棋子?還是別的什麼?”
“你說呢?”老四與她對視著,多少複雜的情感在目光裡一閃而過,到底有十年隔閡,到底是說不出這十年裡各自忍受的痛苦。
他是弄不清所謂的兒女情長。
人人都說他像先帝,多情花心,處處留情。他是從未覺得女人有什麼好稀奇的,今日這個,明日那個,男歡女愛,你情我願,左不過風花雪月一場。
他自幼困於病痛,渴望的只有健康,只有二哥擁有的一切。因為得不到,二十年來的渴望成了心魔,這輩子不管長命百歲還是做個短命鬼,他都入了魔一般想要奪過那一切。
這個姑娘是一個意外。一個他刻意接近,卻又意外刻在生命裡的人。
他其實有些弄不清自己對她是怎樣的感情,說沒有心動是假的,可到底也沒重要到可以把她當做唯一,從此抗拒生命中其他女人的存在。
而眼下,她就這樣站在他面前,一字一句地問他:“我到底算什麼?”
她很平靜地說著這話,可是眼底有沸騰的熱淚,有不甘,有惶恐,還有一些掙扎著快要失控的情緒。
老四沒說話,忽然間將她拉到腿上坐了下來,不顧一切地吻她。
他是個心狠手辣的人,視人命如草芥,高興時可以殺人,盛怒下也要殺人。而此刻,他將所有的怨與喜都發洩在了這個吻裡,人生苦短,作何想那麼多有的沒的?
她在用力抗拒,可即便他有病在身,男人的力氣也依舊不是女人可以抗拒的。
他死死箍住她的腰,用力地汲取著她口中所有芬芳的氣息,愛與恨緊緊糾纏,錯過的和擁有的盡情融合。
她起初也在抗拒,可他死死握住她的雙手,與她緊貼在一起。他發瘋一樣去吻她,她一口咬住他的唇瓣,有鹹溼的液體湧出來,在兩人唇齒間蔓延開來。可他依舊沒有放開她,反而越吻越烈。
她終於放棄掙扎,閉上了雙眼,他捧著她的臉,這個兇狠的吻也總算溫柔下來。
這一夜,他不顧世俗的目光,大喇喇歇在了坤寧宮,他二嫂的床榻之上。
眼前天旋地轉,身軀緊繃成線,她喘息著問他:“你的身子——”
他的眼神倏地暗了下來,似笑非笑地問她:“你怕我不行?”
被翻紅浪,燭火搖曳,行不行這種事,只有身體力行才能說明真相。
次日天明,他因身子弱,未能起太早,天都泛魚肚白了,才在宦官的催促下起身更衣。京城天冷,乾燥,他在外間一面更衣,一面捂著嘴一聲一聲地咳著。
皇后已經醒了,卻沒有起來,只是躺在被子裡望著頭頂豔麗繁複的床幔。十年深宮生活,這是頭一次真正意義上當一個女人,在這華麗的後宮深處,與她名義上的小叔一同翻·雲·覆·雨。
她出神地想著過往一切,唇角輕輕地彎了起來,這樣輕鬆的笑意讓她看上去像是十七八歲的少女。
下一刻,她聽見外面的宦官在問老四:“沈娘娘這邊……還是繼續讓她,當皇后娘娘嗎?”
沈娘娘是她了,如今尷尬的身份讓她既不是皇后,也當不了後宮之主。
她躺在那裡感受著被裡殘存下來的溫暖,聽見新帝咳嗽過後有些沙啞的嗓音:“不了,皇后須得另立。她身份敏感,不宜再出現在外人前頭。”
“那這坤寧宮……”
“再過些時日,把外頭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另闢宮殿讓她搬過去罷。”
“是。”
那番對話讓她怔怔地望著床幔,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皇后要另立,坤寧宮不能再住,她身份尷尬,只能被稱為所謂的沈娘娘……
那她算什麼?
一剎那,昨夜的溫存似乎成了笑話,她明明身處溫暖的被窩之中,卻忽然感到渾身發冷。
***
昭陽在周川出事了。
皇帝到金陵的頭兩日,昭陽沒有抵達,算算路程,周川是要比河西繞一些。他在沿途經歷了一些小挫折,但最終順利抵達,可昭陽沒有到。
他耐著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