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一聽我尚有家傳絕學,心中暗怯,連忙追問,而你們其餘三位,都不甚注意這個問題,相形之下,可見得他是膽力最弱的一個,亦是你們的弱點。”
他解答至此,荊滔不但明明白白,而且心服口服,舉起短刀,道:“我等敗在沈兄刀下,一點兒不冤?算他諸若愚命大就是。這段怨仇,等下一輩子再說。”
沒有一個人作聲,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手中的短刀上。
只見他一沉健腕,那口短刀便深深沒人左胸之內。直到此時,王玉玲可就忍不住尖叫了一聲,舉手掩目。
在場所有的人,都不作聲,是以王玉玲這一聲尖叫,餘音嫋嫋,猶自菲繞眾人耳際。
沈宇回頭一望,但見人人面上的神色,都很莊嚴肅穆,心下略感不解。但目下似乎不是詢問的時機。故此收起了長刀,舉步走上臺階。
諸若愚欠身作個請他人屋的手勢,等沈宇行去,這才跟在後面,走人屋內。
他們沒有在大廳中逗留,而是轉到後面的一座較小的廳堂落坐。
沈宇一看廳內講究的佈置,便知道這才是諸若愚平時使用的處所。他被讓在上首的座位,雖然他再三謙辭,可是拗不過話若愚和王氏姊弟的誠意,只好在上首坐下。
王玉玲離開了一會兒,出來之時,已換了衣裳,親自奉茶敬客。
沈宇在一瞥之間,把她打量得清清楚楚,但見她長長垂下秀髮,後面用鐵鍋結束著,別饒飄逸秀氣。
尤其是她不再是一身緊身短打的裝束,長袖修裙,搖曳生姿,看來充滿了女性的魁力。
他看過不少絕色女子,例如艾琳、胡玉真、藍冰心,甚至已削髮出家的青蓮師太等。
若論容貌,王玉玲比她們略有遜色,可是她自有一種嫵媚美態,很是動人。
沈宇把茶接過,連聲道謝,態度特別莊重,與他平時的不大拘束的舉止,完全不同。
原來他心中已響起了警鐘,感到這個少女,說不定又會擾亂他的心情,所以他採取防禦設施,以客氣莊重的態度,使她不能接近自己。
要知沈宇對於男女之間的各種情況,可以說得上經驗豐富,觀察力相當敏銳。所以他一看這個少女迅即換衣出現,以及親自送茶奉客這兩點,便曉得她對自己的印象不但好,而且有進一步的傾向。
諸若愚的話聲,打斷了沈字的沉思:“沈恩公請受在下一拜”他說話之時,雙膝已點到地上。
沈宇趕快把他拉住,連連道:“村主萬萬不可如此,萬萬不可如此。”
諸若愚道:“今日若非得到恩公援手,四凶不誅,敝村上下數百戶人家,定無瞧類。”
沈宇道:“假如不是在下誤闖,使村主精心設計的諸般埋伏發動了,不但那四凶早已就擒,而且相信貴村的幾個人不必遭難了。”他心中的抱歉,完全在語氣聲音中表露出來,使人一聽而知,他實是心中愧疚不安,並不是說好聽話。
王二郎在一邊跪下,咯咯咯叩了幾個頭,大聲道:“村主,我替你向沈恩公叩頭啦!”
這麼一來,才把拜謝大恩之事結束。沈宇與諸若愚,雙雙落座。
沈宇道:“王兄弟,我生受了你的大禮,心下實是不安。”
王二郎道:“恩公若是這麼一說,小可還須多叩幾個頭才是。”
沈宇忙道:“得啦,得啦,你別叩頭,我也不再說了。”
諸若愚拂髯笑道:“二郎這個笨法子,果然有點兒用處。沈恩公如此湊巧,路經此地,真是老天爺可憐敝村,特地把恩公送來,救苦救難。”
沈宇認真地道:“村主之言不無道理,在下也不知如何心中一迷忽,信馬行到此地,這一定是天意無疑了。”
他們談到這裡,突然一名漢子走人廳來,先向沈宇躬身行過禮,才向諸若愚說道:“所有的屍體都盛放在棺木中,只不知是現在收葬抑是等明天動手?特來請示村主。”
諸若愚站直了身,道:“這件慘事,處理得越快越好,現在就動手埋葬為是。”
他接著向沈宇道:“商城四凶雖是敝村仇敵,仍然用棺木殮葬。
沈恩公若是不累,請一道出去瞧瞧如何?”
沈宇點頭起身,隨他出去。
但見在屋外臺階下的空地上,一共有七具棺木,式樣如一。此外,四下擠滿了人,幾乎都是男子,從他們的裝束來看,可知皆是村中的壯了。
所有的人大概都聽說了這場兇殺的經過,是以沒有探詢談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