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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襄親王府被封之後又幾天,大街小巷,上到商鋪老闆,下到街頭乞丐,人人嘴裡都傳著有關於襄親王的罪狀,姜青訴從這些人的口中聽到的話,整理一番便得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那日跟著許文偌帶入宮中的信件,還有大理寺死牢裡,她曾刻斷了一根玉簪寫的詩,都成了為她翻案的有利證據。

她帶著陸馨的身體從皇宮出來的第二天,許文偌就入宮找趙尹了,除了許文偌,還有其餘的尚且還控制在趙尹手中的勢力,也一同走入了這明擺著的局中,甘願成為其中的棋子,當中也包含許文偌的父親。

已經連續幾個月沒有上朝的皇帝終於整了衣冠,步伐緩慢地走入了國政殿,坐在龍椅上第一件事,便是將過往姜青訴叛國的證據與許文偌呈上的證據一同扔在了大殿之上,所有人都沒想到時隔二十多年,這一口氣趙尹還憋著,憋了二十多年,此時發了出來。

證據扔下瞬時,許文偌的父親率先跪了下來,他這一跪,便是甘願認了當年的錯,即是讓自己釋懷,也是將這些年的猶豫和凌亂全都拋開。

許尚書先行認罪,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他承認當年姜青訴叛國之行罪證的幾封信是他呈上,第一封摺子由他所寫,但證據信件,卻是由他人所給。

給信之人,是襄親王的妹夫,當朝駙馬爺,駙馬在朝中並無多高官職,除了上朝就是閒散遊玩,聽見自己被許大人一口咬定,也跟著跪下了,他沒有立刻暴露自己,嘴裡喊著冤枉。

襄親王本恨鐵不成鋼想棄車保帥,一場狗咬狗便在國政殿上演,駙馬怕死,嗚嗚直哭,坐在龍椅上的趙尹看著臺下一群烏合之眾,都已經是幾十年同一條船上的人了,卻依舊各懷鬼胎,誰也不願被拉下水。

姜青訴叛國的案子平反了,二十六年後第一場大雪停下時,全京都的人都知道原來當年大昭第一女相,卻是被人冤枉死的,有些人甚至趕了那年的秋風,特地到午門前的菜市場頭,觀看斬首。

許尚書被革職,反正他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早就不想幹了,何況他兒子在朝為官,已是皇上心腹,他已無後顧之憂。

其餘與案件相關罪行更為嚴重的人,一一被圍在家中,由大理寺審辦。

趙尹記得那五十多個人的臉,有些人在這二十六年內陸續死了,有些人分明比他老了許多,卻依舊硬朗地活著。當年紀六十的襄親王被趙尹差了兩個太監按著頭跪在國政殿時,當年陪著襄親王一起跪在國政殿逼迫趙尹殺姜青訴的大臣紛紛跪地求饒。

趙尹的頭髮花白,他眼中有血絲,從龍椅上緩步下來,由明安攙扶,順著那些瑟瑟發抖的大臣的身邊一個個看向他們的臉,歷史有多相似,他們當年也是這麼跪在他的跟前,逼他就範,現在跪著,卻是求饒了。

大理寺給襄親王一干人等朝臣定罪的速度奇快,連同在內的二十多個大臣全都關押入了大理寺,襄親王被人拖走的時候高聲大呼證據不足,憑什麼說這一切是他一手安排。

趙尹沒有解釋,一雙眼睛冷冷地看著他,正如當年他率領眾臣給姜青訴胡亂定罪時看趙尹一般,無情,還痛快。

朝堂大換血,詩書茶樓裡的舉人們各個兒都很興奮,朝中空出的官位越多,他們的用武之地也就越多,第一個收到任命喜訊的便是陸馨。

當時陸馨正與好友江月一同品茶,兩人手上都捧著書,你一言我一語,少女的臉上帶著薄紅,還在暢想未來當上大官要推行什麼政策。

先前與陸馨當街在詩書茶樓門前爭辯的幾名男子也到這兒來了,就坐在她們倆旁桌,臉上掛著笑道:“有些人還在白日做夢呢,即便朝中有空缺,以下補上,也輪不到一個小小知府的女兒。”

陸馨被人酸了一句,沒理會,卻沒想到有人幫她撐腰,人還沒到,聲音從樓梯處傳來,道:“那現下小小知府的女兒當了官,也不知侍郎之子何時能平步青雲呢?”

那男子一愣,朝樓梯瞧去,便見一身官袍的大理寺卿許文偌出現,在場的舉人都一同站了起來,對著許文偌行禮:“許大人。”

許文偌路過那名男子身邊時,男子立刻開口:“許大人,我無意冒……”

話還沒說完,許文偌根本瞧也不瞧他。

都傳許文偌是個眼高於頂的人物,除了他看得起的,其餘誰都不放在眼裡,這一鬧尷尬,倒是讓那侍郎之子好不自在。

許文偌徑自走到了陸馨跟前,將背在身後的任命狀拿出遞到陸馨眼前:“陸舉人,接任命狀。”

陸馨一愣,久久沒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