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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姜青訴壓低聲音道:“民女去大理寺時看到過當年確定姜相叛國的證據,指正她的原因正是她愛慕敵國將軍,為此叛國。不過民女入了姜府之後才得知,原來姜相在生前所愛之人……從很久之前起,就沒變過。”

生前沒變,死後變了,她沒撒謊,只是說這話的時候,看著年邁的趙尹瞧書信入神,有些不太忍心。

她雖知趙尹待自己不好,卻也從來沒恨過他,畢竟那些不好都基於她的心甘情願之下,這二十幾年趙尹能將她的畫像掛在紫晨殿,便表示他即便不愛她,也知自己愧對於她。

如此,為了翻案,姜青訴還是將他那已經修復了二十多年的心,重新刺傷了。

對趙尹來說,不看這些信,他尚且可安慰自己姜青訴對他的感激大於愛慕,看了這些信,便是將姜青訴的死再一次拖到他的面前,更加血淋淋地重現一遍。

趙尹看信很慢,一字一句看過去,連墨點也不放過。

紫晨殿安靜了許久,直至他將書信放下,安靜被趙尹的一聲苦笑與長嘆打破。

“字跡既然可以模仿,那誰又知這信是真是假?或許大理寺中的證據為真,你拿出的這些才是訪的呢?”趙尹問。

這回他抬頭看了姜青訴,與姜青訴對視的時候,眼眶微紅,姜青訴不認為他會哭,這麼多年的帝王不是白當的,身處高位之人,眼淚消亡得越快。

姜青訴抿了抿嘴,道:“還有一樣證據可證明此信件是真的,但民女有個要求。”

許文偌聽見她這話,微微皺眉,壓低聲音道:“現在不是求官的好時候。”

姜青訴朝許文偌看了一眼,嘴角掛著淺淡的笑,感激對方的提醒,但她要說的不是這個。

趙尹將許文偌的舉動看在眼裡,眸色微變,只問:“你說。”

“民女希望,民女接下來說的話,皇上不要問緣由,只需派人去查證即可。”姜青訴道。

趙尹點頭:“好。”

“另一樣可證明姜相在臨死前心中想的另有其人的證據,就在大理寺的死牢中,當年關押姜相幾個月的牢房裡,石床靠牆的縫隙,第二塊石頭上有一首詩。”姜青訴說到這些,記憶突然變得清晰起來,她甚至都快想起當時的心境,嘴角掛著苦笑,道:“長夜不得眠,明月何灼灼,想聞散喚聲,虛應空中諾。”

趙尹手中的杯子最終還是落在了地上,啪嗒綻開時,許文偌驚訝地往後退了一步,幾個小太監嚇壞了,紛紛跪著,以為皇上要發火。

“你知道這首詩?”趙尹問她,眼神裡帶著震驚。

姜青訴直視對方的眼,她看見趙尹眼底的震驚,心中又是一片涼意,原來當年她的讓人帶的信,趙尹看到過。

姜青訴抿嘴,拱手行禮:“皇上答應不問的。”

許文偌糊塗了,他的眼線從未告訴他姜青訴去過大理寺的死牢,那裡即便是有令牌也不可進入,她年紀輕輕剛來京都,又如何得知死牢裡面會有一首姜青訴生前留下的詩?

“朕不問……朕、不問。”趙尹看著姜青訴,上下打量,他也不敢問。

怕問出一些更讓他無法面對的東西,猶如這舊盒子中他從未看過的書信,還有那牢獄裡,他從未面對的詩。

那年那夜暴雨,曲昌連夜趕到了宮門,將一樣東西包裹完好交給了宮中的太監,讓太監務必交到皇上的手中。

那破舊的黃油紙包裹著的東西一層一層往裡傳,直至傳到了在紫晨殿休息的趙尹手中,他沒睡,從姜青訴被關入大牢開始他就沒怎麼睡了,他沒有辦法救她,斬首的詔書已下,一切都無法改變。

趙尹看著桌案上滿是雨水的黃油紙,他知道這東西是從哪兒出來的,他知道曲昌是誰的人,他膽怯,他不敢看,他紅著眼在紫晨殿裡來回踱步,那封信在他的桌上放了足足一個月,連動也沒動,甚至書桌那一塊,趙尹都不敢去了。

一直到姜青訴斬首當天,他心慌難耐,眼睛盯著那封黃油紙幾乎滴血,最終還是顫抖將它拆開。

裡面沒有駭人的東西,只有一張粗糙的紙,紙上是被雨水暈染的字,字跡依稀可見,便是那首詩。趙尹當時覺得心口猛地疼痛,顫抖的手按著胸腔難以呼吸,一口血直接噴了出來,嚇得紫晨殿中的小太監暈了一個,其餘的手忙腳亂去找太醫。

太醫還沒到,一則匆匆寫下的聖旨由快馬奔出了宮門。

她不能死!

縱使代價慘烈,她也不能死!

可最終快馬比不過利刀,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