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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他幾乎如瘋了般道:“你們這是在逼朕!你們這是在造反!”

“皇上!姜青訴叛國已是證據確鑿,前方戰事吃緊,若讓堅守國土的將領聽到皇上要保通敵賣國之臣,必會擾亂軍心,還望皇上三思!”

“請皇上下旨斬首姜青訴,以此來振奮三軍士氣!”

“皇上!而今訊息傳出京都,不久便能傳到舍陽城,敵軍得舍陽城軍防布圖已是戰火連天,徐將軍馬革裹屍為皇上死守江山,皇上力保姜青訴,豈不令徐將軍寒心啊?!”

“請皇上下旨斬首姜青訴!此等禍害不能留!”

“皇兄!!!”趙尹頭髮凌亂,一縷垂在額前,雙眼佈滿血絲,他幾步跌跌撞撞走到了襄親王面前,雙手提著襄親王的領子,他十指發抖,看著襄親王的臉,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對方的計謀。

襄親王要殺的從來不是姜青訴,他要殺的,是坐在皇位上的趙尹。姜青訴,不過是他用來震懾趙尹,威脅趙尹的棋子。趙尹這一步若退,姜青訴死,他留著江山皇位,趙尹這一步若進,姜青訴得活,他便失了民心,失了朝臣的信任與忠誠。

“皇兄……”趙尹的牙齒幾乎咬出了血,他鬆開了襄親王的衣領,直接跌坐在地上:“襄親王,你可真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啊。”

“請皇上下旨斬首姜青訴!”

“請皇上下旨斬首姜青訴!”

“請皇上……”

身穿龍袍的趙尹虛弱地爬起來,無視跪地眾臣,赤腳一步步朝國政殿的外面走去,聲音嘶啞:“來人……朕要擬旨,朕要擬旨!大昭女相姜青訴……”

“通敵叛國,惑上媚主。”襄親王的聲音平平傳來。

趙尹一聲哭腔,揮了揮袖擺,跨出國政殿:“就依襄親王的寫吧……”

姜青訴從沒想過,自己的死卻是由文武百官跪在國政殿前造成。

腳下的白雪一步一個腳印,她一直低垂著頭,聽完許文偌說的話,心裡居然空蕩蕩的,既不疼,也不難受了。

一切都是趙尹的選擇,他沒有選錯,和江山比,一個姜青訴,的確算不上什麼。

他能記掛自己二十多年,已經表明了她當初沒有愛錯人,既然是誤會,即便是由許文偌的嘴說開,姜青訴也都釋然了。

當初不恨趙尹,現在她更不恨。

皇家之間的鬥爭,本就不是她一個沒有背景靠山的人能夠左右的,滿朝文武若非一手遮天之臣,皆是皇家手中的棋子,執子雙方一個是趙尹,一個是襄親王。

當年的趙尹輸了姜青訴,而襄親王輸了唯一能將趙尹趕下皇位的機會,從此之後,趙尹再無軟肋,不論是姜青訴還是曲昌,許文偌還是其他人,他們都是對弈雙方這一生棋局中的一部分。

姜青訴知道自己沒白死,也算是值得了。

她抿嘴輕輕笑了笑,再抬頭看向許文偌,眉眼彎彎,眼中一片清明:“我方才忘了朝皇上求官了,許大人能否為我求一個?”

許文偌一頓,他原以為自己說出了這皇族秘史,姜青訴或許會問東問西,卻沒想到她還惦念著官職,於是便道:“好啊,便來我大理寺任職如何?”

“我一女子,去大理寺是否太血腥了點兒?”姜青訴又是一笑。

許文偌道:“那就去太史院。”

“記史無趣,相比之下,大理寺倒也可去。”姜青訴先前那話不過是一句玩笑,她借了陸馨三日的身體,自當是要幫她近水樓臺先得月,離許文偌近一些的。

許文偌見姜青訴說這話,心中一動。

他二十多歲,家中尚未娶妻,父親急,實則他眼高於頂,也不削一些普通閨中貴女,總覺得無趣。這幾日與陸馨接觸,許文偌越來越有興趣,他的心不止一次為眼前之人悸動過,而今既然她都願意來大理寺做官,不論如何,許文偌也希望在他們成為同僚之前,表明心跡。

出宮的路有些遠,兩人說話之際繞到了一處小院,院子裡種了梅花,紅梅似火,上面覆蓋了白雪。

許文偌走向紅梅摘了一朵,將上面的白雪吹開,走到姜青訴跟前,姜青訴瞧見紅梅輕輕一笑:“吹雪紅梅現,許大人的意思是姜相得以沉冤昭雪,當年真相可公之於眾了?”

許文偌一愣,搖頭道:“非也,只是紅梅配你。”說完這話,他抬手將紅梅戴在了陸馨的發上,這回倒是姜青訴愣住了。

她訥訥地看向許文偌,這直白的視線讓許文偌有些侷促,他低頭輕笑,問:“陸姑娘家中可許了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