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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沒有沒有!”沈長釋委屈巴巴,連忙擺手。

姜青訴瞧他那慫樣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單手撐著下巴道:“先別管沈,你可有辦法在人間找到長生碗所在?”

“無辦法也得想辦法,都是以前做下的糊塗事,總歸要解決的。”單邪慢慢從椅子上站起來,眉心微皺嘆了口氣,他往後退一步道:“離遠些,我先查查。”

“查什麼?可要我幫忙?”姜青訴湊過去問。

單邪朝她瞥了一眼,道:“離遠些,便是幫忙。”

“好嘞!”姜青訴推開椅子往後退了好幾步,與沈長釋站在同一個位置之後側過頭對著沈長釋小聲地嘀咕了一句:“他說話的方式真是有點兒討人厭。”

沈長釋:“……”他什麼也沒聽見啊!

桌案上忽而起了一陣風,將兩本生死簿都重新翻到了第一頁,生死簿上的字一筆筆從紙上脫離,墨跡懸飛在了半空中,一陣幽藍色的光芒將周圍照亮,光芒之中則是一排排刷過去的平生事蹟。

不單單是生死簿上粗略概括的人生大事,乃至吃一口飯喝一口水,何時路徑何地做過何事也都一一標明。

那風將單邪的衣襬吹起,漆黑的髮絲從中分開,纖長的頭髮如入水的黑墨,他的雙眼緊盯著面前閃過越來越快的文字,到後面姜青訴只能看見一條條磨痕,根本看不見寫的是什麼了。

這情況持續了許久,大約有半個時辰左右,她與沈長釋大氣不敢出,十方殿頭一次這麼安靜,生死簿合上,光芒消失。

單邪閉上眼睛吐出一口氣,眉心緊皺有些疲憊,姜青訴眨了眨眼睛湊過去小聲地問:“單大人,你還好吧?”

該不會是在這半個時辰的時間裡,把兩個人的吃喝拉撒全都給看了個遍了吧?

單邪雙手撐在了桌面上,髮絲垂下遮住了半張臉,在姜青訴問完話後才慢慢抬頭,雙眉斜飛入鬢,丹鳳眼睜開,他道:“笛水縣,老張燒餅攤。”

姜青訴張了張嘴,問:“什麼?”

“兩人一生中唯一重疊又做了同樣事情的地方,便是在笛水縣老張燒餅攤分文未付拿走了三塊燒餅。”單邪說完,朝沈長釋瞥了一眼。

沈長釋明白,立刻從懷裡掏了一張符出來,將事情告知鍾留,讓鍾留去笛水縣儘快做好準備,先將這個老張燒餅攤給查清楚,包括與之有關的所有人或事。

姜青訴道:“你臉色有些不好。”

單邪站直了身體後道:“無礙。”

鍾留要弄清楚事情還需要一段時間,十方殿裡的三人並沒有立刻離開地府,沈長釋怕極了單邪不敢站在他能看見的地方,於是跑到樓上找自己的春宮圖陪伴,順便將沒寫完的白姓娘子與其夫君閨房二三事給寫寫。

十方殿一樓大殿內就剩下姜青訴與單邪二人,姜青訴看著對方,對方沒看她,不過顯然感覺到了這雙視線。

“你有話要問?”單邪率先打破了沉默。

姜青訴哦了一聲,伸手撓了撓臉頰旁,腦子飛速運轉,隨後想到了個理由笑眯眯地對著單邪,張嘴才一個‘我’字,單邪便道:“不用拿假話誆我,有話直說。”

“你剛才是不是在痛?”姜青訴老實湊過去問。

單邪朝她看過去,兩雙眼睛對上誰也沒先挪開,單邪的睫毛輕顫,半垂著眼眸道:“我感受不到痛。”

姜青訴挑眉:“可我分明見你臉色變了……”

“是失力。”單邪說。

“哦。”姜青訴略微有些失望,原以為這人與他們有什麼不同呢,卻沒想到所有陰司鬼差都一樣,無痛無病的。

“你想要痛?”單邪突然開口問她。

姜青訴愣了愣,沒想到這人居然也會主動找她說話,仔細想了想他這個問題,姜青訴回答:“與其說是想要痛,倒不如說是想要生,我若騙你不想,你定能看穿,但我想要的不光是痛,而是作為人的所有感受……很可笑吧?”

單邪沒笑,姜青訴反而自己苦笑了:“當初燒生死簿不想投胎的是我,而今想要有身為人的權利的也是我。”

“或許,你根本就沒死過。”

姜青訴不解,微微歪著頭看他。

單邪道:“人生在世經歷一世繁榮也好、苦難也罷,到了孟婆面前一碗湯,將魂魄裡的一切都洗乾淨,輪迴井中擇路再生,魂魄任然是魂魄,你沒喝孟婆湯,沒將屬於你身體裡的東西洗去,沒有重生,依舊可在人間徘徊,嘗人間百味,如何算死?”

姜青訴聽見這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