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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鮮血從他的口中湧出,先前落地的鮮血此刻全都成了粉色的螢光,如草間螢火蟲般輕飄飄地飛舞。

鎮中巷子裡飛出了粉色螢光,路過的行人瞧見了紛紛稱奇,走在人群中的姜青訴瞧見了眾人圍在巷子周邊,又看見那血液凝成的螢火,知道那是阿武的陣法奏效。

她順著螢火的光芒一路往荷塘方向過去,便見荷花池那邊的草叢裡發出微弱光芒,螢火漂浮在半空中逐漸消散,再也沒能凝聚成一顆寶石。

她看見了阿武,那人躺在地上已是渾身浴血,一張年輕的臉上看不見半點乾淨的地方,阿武還在咳嗽,每一次咳嗽都會帶動一些血水從他口中淌出。

“阿武……”姜青訴見他已經被黑氣纏繞,與先前陣法奏效時大不相同,此時他已毫無半點生機,卻偏偏嘴角掛著笑,露出獠牙,些微猙獰。

“多謝……無常大人、成全。”阿武的聲音從口中吐出,姜青訴怔了怔:“成全?”

堂堂十方殿的黑無常,居然會成全這人間換命的野法子?

“你本可修煉,將來必成大器,為了將死之人,這又何苦……”姜青訴慢慢蹲在他身邊,將他額前凌亂的頭髮撥開,看見阿武的眼神逐漸渙散,姜青訴不忍道:“曲家已無一人在世,縱使她活著,也是孤苦一生,悲痛一生。”

“她、她會……她會忘記的……”阿武的笑容扯得越來越大,痛苦也越來越深,姜青訴看見他的四肢逐漸退化成了獸形,崩壞了衣服:“她會快樂的……”

她會忘記一切,忘記曲家,忘記京都,忘記她叫曲小荷,也會忘記一個不過陪在她身旁未到三年的半妖。

姜青訴見他四肢抽搐,心口猛地一疼,於她而言,阿武亦是個孩子,她見他疼得顫抖,拼命昂著脖子抽搐,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口中湧出,然後又突然僵硬,保持了姿勢不動,身體逐漸軟了下來,粉色的螢光驟然消散,一陣涼風從荷塘另一頭吹來,吹過阿武的髮絲微微搖擺。

這一陣風,將阿武的魂魄吹離身體,姜青訴慢慢起身,輕嘆一口氣,將頭上的簪子摘下,一指向魂魄,淺灰色的魂魄便如煙一般飛入了她的簪子裡。

她得回去找單邪算賬,問他這算什麼!

第76章 半妖結:十八

安靜許久的沈長釋對面做坐著個陰氣沉沉的黑無常; 他怕,所已儘量讓自己顯得不那麼明顯,半垂著頭; 隔一會兒再朝對面看過去。

直至他看見街道另一頭黑無常背後的方向奔跑過來的姜青訴; 於是眼眸一亮,沈長釋閉著嘴說不出話; 再朝單邪看過去,單邪顯然察覺到姜青訴的靠近了,眼眸微沉,放在桌案上的手緊了緊。

姜青訴一路跑到了客棧,走到桌邊端起單邪面前的茶抬起來喝了一口還沒等氣喘過來; 立刻就問:“單大人這算是什麼意思?”

沈長釋一聽這口氣不對,不是來和好的,這是來吵架的; 於是端著凳子挪到一邊,心裡迫切地希望此時鐘留能在,別讓他一個人孤孤單單地怕。

單邪放在桌面上的手漸漸鬆開,結界再度佈下,沈長釋猛地抬頭朝四周看過去; 這回好了,沒人知道他們倆吵架; 除了自己……

單邪慢慢抬頭朝姜青訴看過去:“白大人這麼問是何意?”

“你知道阿武陣法的用處; 不早與我說,是為了看我如何對待此事; 中間我猶疑兩次,你又勸我公證,既要公證,你怎麼不給我公證?藏著掖著,也算個男人?!”姜青訴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這一拍將沈長釋的魂都差點兒給拍散了。

單邪道:“我是有考驗你之意,我知你在處理與自己毫無干係的案子上能夠秉持公道,按規矩辦事,可我不確定你在面對與你相關之人,甚至對方是個孩子時,是否也能做到無私。”

“所以你就瞞著不說?”姜青訴見對方承認,心中不悅。

“事實證明,白大人做不到無私。”單邪嘴唇微微一動:“我亦做不到。”

姜青訴皺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做不到無私,面對故人無從下手,我亦做不到無私,任由你一路錯下去最後再給予懲罰,所以我不干涉事件,卻幾次三番用言語左右你的想法。”單邪慢慢站起來,他身形高大,站時姜青訴立刻要改為抬頭看他。

“起初在陰陽冊上我見曲小荷之名,便有意不管,若白大人當真能秉公處理,便說明你已與人間劃開,真正成為地府、十方殿的白無常,足夠資格長長久久留在我身邊辦事。”單邪輕輕吐出一口氣:“你不忍、猶疑,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