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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了之後,再吞下去就會更補。

直至一日,駱昂碰上了鍾留,兩人一觸即發,駱昂被鍾留纏上,而被駱昂用石頭困在陣法中的阿武趁著這個時間破開陣法,從此逃離了第二個將他困住的牢籠。

他一路奔跑,也不知自己究竟去向何方,只知要去人煙處,他長年跪在駱昂身邊已忘了人究竟該如此走路,雙手雙足著地,滾得滿身都是汙泥。

終於有一日,他跟著幾個乞丐到了京都。

餓,但他能忍,困,他不敢睡,他總覺得駱昂就在周圍某處,只要等他稍微鬆懈下來,就會抓住他,拉回去再不拖沓,直接煉丹。

阿武這十年來什麼也不會,他甚至如同殘廢一般趴在地上縮在角落吃著客棧旁邊泔水桶裡的殘羹剩飯。

他不挪開地方,一直都待在那客棧的旁邊,時間久了就連客棧老闆都認得他,他躲開駱昂足足三個月,天氣轉涼,忽降大雪,客棧老闆將一件舊了的棉襖丟在了他的身上,還給了他兩個熱饅頭。

阿武還沒來得及穿上棉襖東西就被一旁的乞丐搶了,大家都是在這條街上行乞,偏偏阿武什麼也不懂,人家丟了銅幣在他跟前,他也不知道那東西有何用,他過了十年狗的生活,只知吃喝,不知買賣。

於是他的銅幣總是被其他乞丐拿走,此刻的棉襖與兩個熱饅頭,乞丐們也要搶來過冬,於他們而言,只知客棧旁有個殘廢、傻子,肯定熬不過這個寒冬。

於是他們拽著阿武身上的棉襖,阿武反抗,甚至咬傷了其中一人的手臂,然後十多個乞丐開始對他拳打腳踢,即便棉襖與饅頭已經被他們搶走,他們還不罷休。

“殘廢!還敢咬人!跟狗一樣!”

他想要反抗,卻抽身不得,甚至手骨被人踩斷,他也不發一聲。

然後他便遇到了此生中最大的貴人,一個被穿著華貴的男人抱在懷中的小孩兒,剛滿三歲,才會說話,一頭軟發扎著兩個辮子,身上穿著精緻的粉襖,看見十幾個乞丐欺負一個殘疾人,便道:“啊!爹爹,爹爹,可憐!”

抱她的男人是她爹,正是曲昌之子曲諳,亦是戶部侍郎,看見有人鬥毆立刻差下人制止,曲諳抱著說話還不利索的曲小荷走到了阿武跟前,阿武抬頭向上看,一片片雪花落在自己的臉上,冰涼一片,而曲小荷對他露出的笑臉,被他藏在心底,奉若神明。

曲諳是聰明人,看出了他不一般,救了他之後就讓他在府中做事,他只會跪行,不會直行,便要人教他直行,教他如何吃飯,教他穿衣,甚至教他習武,把他留在曲小荷的身邊。

阿武入府一個月,收拾整潔再站在曲小荷跟前時,曲小荷立刻認出了他,問他:“你叫什麼啊?”

當時他已忘了說話,只從嘴裡低低發出類似示弱的犬聲:“啊嗚……”

“阿武啊!”曲小荷晃了晃手中的紅繩道:“奶孃教我編花結,你會嗎?”

他會,他會編桃花結,可曲小荷不會,曲小荷的奶孃也不會,所以他藏著掖著就是不教,他怕教會了曲小荷之後,就再也沒用了,沒用的人都會被丟棄的,他以前就是這樣被青樓裡的女人丟棄的。

可他看扁了曲小荷,兩年多的曲府生活,他逐漸活得像一個人,曲家無人問他的真實來歷,曲諳從不讓他低聲下氣,曲小荷對他越來越依賴,甚至拉著他的手說:“阿武是我的家人啊。”

他用痛苦的十多年,偷來了兩年多最無憂無慮的時光,他一定會保護曲小荷,耗盡這一生一世也要保護她,他記得駱昂施過的法,哪怕耗到最後他灰飛煙滅,也要留住曲小荷的笑臉。

臨近小鎮外圍,只剩下幾座房屋他就能離開人煙,不過他的力氣越來越微弱,鼻子已經完全不能呼吸,只有張嘴喘氣。

他的手指猙獰地繃著,痛苦地在牆上留下了抓痕,阿武用盡最後的力氣衝出小鎮,一路往空曠的田野裡狂奔,他要死得遠一點,再遠一點。

直至走到荷塘旁他雙腿一軟,這一倒地徹底卸力,再也起不來了。

陣法奏效為七七四十九日時,酉時一到,曲小荷的壽命一過,便是陣法自行啟動的時候,他還剩下幾十年的歲月,統統作為壽命過給曲小荷。

只要無人打攪,無人將她掛在脖子上的桃花結解開,這陣法便可成。

兩者生,他一年換一日,但只要換了壽命,他身死形滅,曲小荷便得了幾十年的壽命,未來的日子夏家會待他如親生女兒,她遠離京都,不再回那受難之地,這是最好的辦法。

阿武躺在荷塘旁,大片大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