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咬住一句話:“我沒拿過任何人的一分錢,我沒拿過任何人的一分錢,我沒拿過任何人的一分錢……”
李處長跟王科長很有耐心,跟錢亮亮糾纏了整整一天,中午還陪著他吃了午飯,結果什麼收穫也沒有。透過跟他們的談話,錢亮亮也確定了一件事:並不是紀委辦了冤假錯案,而是自己受到了精心設計的栽贓陷害。臨別時,錢亮亮說:“你們別再費功夫了,乾脆把我交到反貪局,到那我還能請個律師幫我查明白是誰陷害我,你們控著我我連請律師的機會都沒有。再說了,到了檢察院關押我還有個期限,你們這樣不明不白地‘雙規’我,啥時候是個頭?”
王科長說:“你的底氣倒還挺足啊,等到真的把你轉到檢察院你後悔就來不及了。”
錢亮亮說:“你放心,我底氣足得很呢,我不相信就憑別人捏造的那兩張破紙就能給我定罪,也就是你們這種傻子才相信那種所謂的證據,辛辛苦苦辦假案,認認真真整好人,我沒幹那種事我怕什麼?”
李處長挺惱火:“你別太囂張了,我再說一遍,現在誰也救不了你,只有你自己能救得了你自己,坦白從寬,老實交代是你的唯一出路。”
錢亮亮毫不退讓地頂撞他:“別人無私才無畏,我是無罪才無畏,別人無欲則剛,我是無罪則剛,我沒問題我怕誰?就是你們讓我坐老虎凳灌辣椒水往我手指頭裡釘竹籤子,我也不老實交代,就不交代怎麼樣?氣死你們。”
李處長沒讓他氣死,反倒氣笑了,對他說:“你也別拐著彎兒罵我們,我們既不是日本鬼子也不是國民黨反動派,不會搞刑訊逼供那一套,過去我們也挺熟,但願你真的無罪,我們金州市的幹部裡少一個腐敗分子是好事。可是,如果你真的硬著頭皮頑抗,黨紀國法也絕對不會容情。”
王科長冷笑著插話:“你也就是知道我們不會刑訊逼供才這麼硬挺,要是我們真的給你上刑,你早就求爺爺告奶奶地全都交代了。”
錢亮亮如今特討厭他,對李處長說:“李處長,你們從哪找來他這麼一隻蟑螂,我告訴你,只要他在,我即便有問題也不交代,我一看見他就恨不得自己變成一個鞋底子。”
李處長瞪了王科長一眼問錢亮亮:“你變成鞋底子幹嗎?”
錢亮亮說:“我好拍死他。”
李處長起身告別:“今天就先談到這裡,你晚上躺在床上好好想一想,不要存僥倖心理,即便你拒不交代,你的所有問題我們也會查得清清楚楚。”
錢亮亮起身送他們,讓看守攔住了,錢亮亮就對著他們的身後喊:“祝願你們早日查清楚我的問題,看看到底誰在陷害我,說不定還能揪出真正的腐敗分子呢,別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精力,浪費納稅人的錢。”
李處長兩人沒搭理他,在樓梯拐角消失了。錢亮亮悵然若失,回到屋裡躺在床上挖空心思地搜尋那個陷害他的人,幹成這件事情第一必須要有強烈的動機,或者是深仇大恨,或者是利益衝突;第二還得有實力,既有一定的活動能力和人事關係,又有一定的經濟能力,光靠關係不花錢不可能指使別人無中生有地製造出這麼幾張收條來;第三,精明老辣,工於心計,有策劃一套完整行動方案的腦子。用這三條標準衡量,答案並不複雜,除了黃金葉,沒有第二個人會這麼符合條件。他把黃金葉得罪到家了,過去跟黃金葉發生的恩恩怨怨先不說,這一回他搞的人事任免制度改革對於黃金葉來說無異於一場災難,等於把人家苦心經營半輩子的基礎徹底摧毀了,人家不跟他玩命才怪。想到了黃金葉就難免想到常書記,事情的脈絡在錢亮亮腦子裡更加清晰了:如果沒有常書記的支援和配合,單憑黃金葉也玩不轉這一套。
“去他媽的,常老大看樣子這一回是要跟我算總賬了。”錢亮亮暗暗罵了一聲,開始感到問題比較複雜,也比較麻煩,有常老大在那兒盯著,他這件事情想善了恐怕也難,想把事情徹底弄清爽恐怕更難,即便最終弄明白他沒事了,那也不知道得讓他們關到何年何月。
錢亮亮現在唯一的樂趣就是站在窗戶跟前觀景,窗戶外面鑲著結實的鐵欄杆,對外可以防盜,對內可以防逃。透過窗戶,錢亮亮可以看到遠處的公路和房屋,由於這裡是郊區,來往的行人和車輛比較稀少,沒什麼熱鬧可看。近處只能看到大院和大門,大院裡每天都有武警出操,整潔的院子裡寸草不生,靠東頭有個籃球場,傍晚吃過飯後可以看看武警打球。
這天錢亮亮在大門口意外地看到了一個女人,女人的橘紅色羽絨服非常搶眼也非常熟悉,錢亮亮激動萬分,橘子來看望